残阳如血。范铮垣狼狈跑进去的时候，父亲正抡起端砚砸向弟弟。他顾不得许多，合身护住弟弟，青铜饕餮纹砚台重重磕在后背上，砸的他溢出闷哼。
34;垣哥儿！34;范昭黔颤抖着要来搀扶，长子却只盯着弟弟额角渗血的伤口：34;去取云南白药！再拿冰帕子来！34;
34;范大少爷省省吧。34;曾国宇拍开兄长的手，衣袖扫落案头碎瓷，34;七星寨二十年，我学会的头件事就是伤口要任它溃烂——痛得狠了，才不会肖想不该得的疼惜。34;
他胡乱将衣服罩回身上，也不系扣子，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
34;父亲且细想。34;走至门槛，他复又回头添了一句，34;铜城守军里的一半，可都是曾家旧部。34;
他走的太快了，范铮垣忍着喉头腥甜，直追到大门口才拦在他身前，“阿承！”
范铮垣苍白的指尖悬在半空：34;那年隆冬我背米糕去寨子，角楼的守卫说......34;
34;说四少爷正学规矩不得见？34;青年忽然放柔声调，贴近兄长耳畔：34;其实那日我就吊在角楼檐下，看着大哥怀里的油纸包掉进雪地——您猜曾家侍卫踩碎米糕时，有没有分我半块？34;
惊雷碾过天际，柳麟锋在廊下急声催促：34;四少，要落雨了！34;
他攥了攥拳，34;大哥若真疼我...34;他上前一步，吐息灼着他耳垂，34;就替父亲去曾家别院和谈，好歹让我...活过这个年关。34;
暴雨倾盆而下，范铮垣望着官道上远去的烟尘，后背被砚台砸中的位置灼痛难当。
柳麟锋在十里亭勒住缰绳：34;四少何苦激怒范帅？若大少爷不肯......34;
34;他会去的。34;暴雨冲刷着鼻梁上的红痣，34;范家这位儿郎最重孝悌，就像......34;惊雷淹没了后半句低语，唯有腰间的银锁链在风中叮咚，与记忆中的铜铃声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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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棋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