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血为墨!”
卫兵抬上青铜鼎,鼎内是从江北孤儿身上,抽的“闵忠血”。
“蘸血画押!”士兵强按,寡妇们手沾血,在债券背面签名。
张寡妇挣扎间,血指划过券面,契约突现隐形账目。
天监三年,庾翼私售军粮予慕容儁,得金三千斤,藏于祖坟西槐下。
“妖术!”庾翼挥钩斩断,张寡妇手臂,断臂坠入血鼎。
鼎中血突然沸腾,凝成持戟冉闵血像,戟尖挑着,庾氏金锭。
血像炸裂成万滴血珠,每滴裹着灰烬,贴上市民额头,显出一行行,庾门贪墨账。
刑台轰然倒塌,褚怀璧的掘子军,从地洞钻出,向人群抛洒磁粉。
满地血珠,被磁力吸聚,在空中滚成,巨大算珠,撞击声如丧钟。
算盘梁浮现,卢辩血书:南土一亩 = 北民十命。
今售地七千四百二十一亩,需收晋命七万四千二百一十条。
庾翼劈向算盘,铁钩却被,磁珠锁住。
珠串突燃磷火,火中伸出无数骨手,撕扯他的银甲。
铠甲缝隙里,昨日焚烧的债券灰烬,自动拼成《卖地自罪书》。
末尾赫然是,他被逼画押的血指印。
第四幕:鸢归北
暴雨夜,慕容昭的“飞鸢密线”启动。
秦淮两岸,升起孔明灯,灯罩皆用,债券灰烬糊成。
灯火映照下,灰罩显影,阵亡将士遗书。
儿不孝,以命换母南归,敢死营王铁柱绝笔。
庾翼令床弩射灯,火箭穿透灯罩,却引发爆炸。
人皮灰混着磷粉,漫天飘洒,沾衣即显田契图。
寒门书生,脱袍接灰,长衫顿成,江北水利图,稚童以手承灰,掌心现出稻穗纹。
“接引忠魂归北!”慧忍的诵经声,自云层传来。
灰雨中浮出,千具半透明棺椁,棺盖刻着“闵”字界碑。
张寡妇扑向,亡夫幻棺,指尖触及瞬间,棺内伸出白骨手,递给她一株麦穗。
王劭割破手腕,以血在祠堂地砖书写。血水被地底磁石引导,流成江北阡陌图。
图中“王”字田界,突然迸裂,拓跋食土的食金蚁破土而出,将祖祠梁柱蛀成粉末。
虫群聚成沙盘,显现邺城分田盛况,流民在王氏祖田收割。
稻浪间浮着,王导虚影,正对北方叩拜。
最后一只巨鸢掠过宫城。人皮鸢腹突然裂开,桓温私藏的半块玉玺,坠入太极殿。
玉玺触地炸裂,传国玉玺的磁芯碎片四射,将宫墙钉满,债券灰组成的檄文。
以地还血,以北葬南,闵田所在,即汉魂所归。
灰烬簌簌剥落时,人们惊觉宫墙底色,竟是无数“北”字。
此乃当年,衣冠南渡时,王导用流民血浆,粉刷的奠基石文。
当卢辩昏迷时,咳出的血沫,在《罪己书》上凝成,地契红印。
这位毒士,透支生命,完成了终极欺诈。
江南士族,用祖产换的哪里是田?分明是,七万孤魂的埋骨权。
江北麦浪下,无相僧正将债券灰,混入春泥。
来年丰收时,每粒麦壳都会浮现,持契者的遗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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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纸鸢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