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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厂子防疫阶段(二)[1/2页]

我的春夏秋冬:人生全记 高山流水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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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七晚上,回家过年的老陈带着三个伙计出现在厂门口。
     他们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行李箱上还沾着长途汽车的泥点。“经理,火车站都关了,我们转了三趟车才摸到这儿。”
     老陈搓着冻红的手,声音里满是无奈,“东营去不成,这哥仨总不能干等着吧?”
     我看着他们冻得发僵的脚趾,突然想起仓库角落里堆着的待处理管件 —— 年前赶工期剩下的活儿,正好缺人手。
     给老板打电话时,我正站在车间的玻璃窗前。外面飘着细碎的雪,老陈他们蹲在台阶上,用树枝在雪地里画着什么。
     “让他们跟着老孙先发泡,补口的活儿也让赵师傅带带。” 老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果断,“招人不容易,让他们先干着。”
     老赵是后招来的铲车工,工作认真,年前老卞、老陈、老王三人被撵回家,补口缺人就让老赵代理补口班长。
     第二天一早,老陈他们就把发泡机擦得锃亮。“这玩意儿跟娶媳妇似的,得顺着性子来。” 他往料筒里倒着黑色颗粒,老马和小周凑得近,哈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了雾。
     赵师傅掏出个小本子,铅笔头在纸上飞快地动着,连老李拧阀门的力度都记了下来。我站在车间门口,看着他们围着机器转来转去,突然觉得这被疫情搅乱的日子,好像也生出了点别样的盼头。
     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透过车间高窗斜斜地打下来,在发泡机上镀了层晃眼的金边。
     老陈带着三个伙计刚把第三批保温管抬上流水线,老陈正拿着游标卡尺量接口尺寸,车间里弥漫着聚乙烯颗粒加热后的塑料味,混着墙角暖气片散出的铁锈气,是熟悉的工厂味道。
     我揣着刚打印好的考勤表往办公室走,鞋底碾过地上的铁屑,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走廊尽头的开水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老孙端着搪瓷缸子出来,看见我时眼神莫名闪烁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转身往车间大门外去了。
     当时我正琢磨着下午要给老陈他们发新的防护手套,没把这异样放在心上。
     办公桌的电话铃突然炸响,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我抓起听筒,还没来得及说 “您好”,侯副部长的声音就像淬了冰碴子砸过来:“老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部长?!”
     我握着听筒的手指猛地一紧,塑料机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往上窜。“侯部,您这是……”
     “别跟我装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老陈带了三个人在车间干了快俩礼拜了,我今天才从老孙嘴里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位置坐得太久,该挪挪地方了?”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废纸贴在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当初请示老板时只想着 “先让他们有事做”,竟忘了按流程知会分管生产的侯副部长。
     车间里传来老陈指挥吊装的吆喝声,“慢点,往左挪两公分”,这平时听着踏实的声音,此刻却像根细针,扎得我心头发慌。
     “侯部,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 我尽量让语气平稳些,指尖却在桌面无意识地划着圈,“当时情况紧急,老板说先让他们跟着练手,我想着您日理万机,老板肯定会跟您……”
     “老板老板!你就知道老板!” 他在那头重重拍了下桌子,听筒里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我告诉你老王,这个厂不是老板一个人的!发泡车间归我管,补口工序归我盯,现在突然塞进四个外人,出了质量问题算谁的?!”
     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老孙低着头快步走过,不敢看我办公室的方向。
     车间的机器轰鸣声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只剩下电话线路的滋滋声。
     我想起昨天检查时,赵师傅补的接口圆润光滑,像裹了层琥珀;想起小周往发泡机里添料时,总把料斗擦得锃亮 —— 这些本该让人欣慰的细节,此刻都成了侯副部长嘴里的 “隐患”。
     “他们干活挺利索的,侯部您要是不放心,我让质检组……”
     “放什么心?我现在就不放心!”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限你今天下班前,把这四个人给我撵回去!东营的活儿黄了是他们的事,别在我这儿添乱!”
     电话被 “啪” 地挂断,听筒悬在半空,余震还在掌心微微发麻。
     窗外的阳光移过墙上的生产进度表,在 “东营项目” 那栏投下片模糊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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