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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钟楼密会,盟友疑影[2/2页]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枫枫疯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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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这是苏若雪教的反跟踪法子,今夜格外管用。
     方才钟楼外巡捕的脚步声还在耳边响,白鸦那句34;你身边有人是他们的眼线34;像根细铁丝,正绞着他的太阳穴。
     安全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
     他抬手叩了三下,停顿两秒再叩两下——这是和苏若雪约的暗号。
     门开的瞬间,樟木香裹着热毛巾的湿气涌出来,苏若雪的手先伸出来攥住他手腕,指尖凉得像浸过井水:34;我在无线电里听见巡捕上楼了。34;
     她穿着月白棉衫,发梢还沾着雨星子,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顾承砚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冻僵的指节往她掌心贴:34;白鸦说冯·霍夫曼在策划39;黑鸢尾39;,要制造金融恐慌逼走民族企业。34;他从怀里摸出牛皮纸包,地图边角被雨水洇出褶皱,34;她还说......34;
     34;说我们内部有眼线?34;苏若雪接过地图的手顿了顿,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34;我猜到了。34;她转身拉开抽屉,取出放大镜和铅笔,34;下午账房查货时,本应在苏州河码头的三十匹杭绸,突然改运到了十六铺。34;她用铅笔在地图上明华大厦的标记旁画了个圈,34;货单上的签名是陈叔,但陈叔说他根本没见过这张单子。34;
     顾承砚的背蹭到墙,墙皮簌簌往下掉。
     陈叔是顾老爷最信任的老伙计,跟着顾家三十年,上个月还替他挡过日商派来砸店的混混。
     他摸出怀表打开,录音器的小红灯已经灭了,里面存着白鸦的声音:34;小心那个最信任你的人。34;
     34;若雪,34;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34;如果有一天......34;
     34;不会有那一天。34;苏若雪打断他,手指覆上他手背,34;我查过白鸦的线索。
     她右耳缺了小半,三年前法租界有桩悬案——巡捕房档案里写着,瑞士商团的翻译小姐在码头失踪,失踪前最后接触的是冯·霍夫曼的手下。34;她翻开一本旧报纸,头版照片里的女子穿着墨绿旗袍,右耳坠着颗珍珠,34;这是《申报》三年前的社会新闻,标题是《商团翻译离奇失踪,疑涉鸦片走私》。34;
     顾承砚盯着照片里的脸。
     虽然比今夜见到的圆润些,但左唇那道极浅的疤,和白鸦分毫不差。
     他突然想起白鸦说34;妹妹死在闸北难民窟34;,报纸边角的小字报道跳出来:34;闸北霍乱疫情致百余人死亡,粮道受阻疑因商队占道34;。
     34;她没撒谎。34;苏若雪合上报纸,34;但她说的39;黑鸢尾39;......34;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红圈,34;明华大厦B座7楼,我让人查过,那是远东通贸易行的秘密仓库。
     三天前有批货从神户港出发,船名39;大和丸39;,申报的是丝绸,可舱单重量不对——丝绸轻,那船吃水线深得出奇。34;
     顾承砚的指节抵着桌沿,指腹被木刺扎得生疼。
     他想起白鸦说冯·霍夫曼往闸北运军火,伪装成丝绸商队,原来三年前的鸦片,现在的军火,都是同一套手法。34;金融恐慌......34;他低声重复,34;他们要做空银圆,让民族企业资金链断裂,只能低价抛售工厂。34;
     苏若雪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衫渗进来:34;我让阿福去码头蹲守39;大和丸39;了,明早靠岸。34;她从抽屉里摸出把勃朗宁,压上子弹塞进他怀里,34;老陈头说巡捕房最近多了几个生面孔,都是冯·霍夫曼的人。34;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打在青瓦上噼啪作响。
     顾承砚把枪塞进腰带,刚要说话,楼下传来34;咔嗒34;一声轻响——是木栅栏门被推开的声音。
     苏若雪猛地吹灭蜡烛,两人贴墙站着,听着脚步声一阶一阶往上挪。
     34;顾先生?34;是门房老张的声音,34;有封信塞门缝里,湿了,我给您烤干。34;
     顾承砚拉开门,老张举着张皱巴巴的信纸,火折子的光映得他脸上沟壑纵横:34;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34;
     信纸上的墨迹晕成一团,勉强能辨认出几个字:34;你从未真正了解过她。34;最后那个34;她34;字拖得老长,像是笔尖戳破了纸。
     苏若雪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耳垂:34;她?
     白鸦?
     还是......34;
     顾承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白鸦消失前的眼神,那道从左唇延到下颌的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又想起三年前失踪的翻译小姐,和闸北饿死的妹妹。
     信纸上的字突然模糊起来,像团黑雾在眼前打转。
     34;睡吧。34;苏若雪轻轻推他肩膀,34;明天还要去码头接39;大和丸39;。34;她转身去关窗,雨丝飘进来打湿了信纸,34;你从未真正了解过她34;几个字渐渐洇开,最后那个34;她34;字的墨迹,竟晕成了朵鸢尾花的形状。
     顾承砚攥紧信纸,指节发白。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青瓦上的声音像极了心跳。
     他望着苏若雪的背影,突然想起白鸦说34;小心最信任的人34;,又想起信里的34;她34;。
     夜色漫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与苏若雪的影子交叠,像两株缠在一起的树。
     楼下传来老张锁门的声音,更夫的梆子声远远响起来:3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34;
     顾承砚把信纸折成小方块,塞进怀表夹层。
     那里还躺着微型录音器,录着白鸦的声音:34;黑鸢尾,他们要的是上海的血。34;他摸了摸腰间的勃朗宁,金属凉得刺骨。
     雨丝顺着窗沿滴在他手背上,像谁在轻轻敲,敲着,敲着,敲开了更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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