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老迂腐!34;她指向树影婆娑的缓坡,34;日头正毒,不如去喝口山泉?34;腕间银镯叮咚作响,恰似为这幕青春协奏曲打着节拍。
四人涉水归来,溪流在足底碎成凉意。夏至率先上岸,未待霜降迟疑,便伸手接住她微颤的指尖。掌心相触的刹那,他收紧力道,将她带离水雾。霜降踉跄的瞬间,夏至的手臂已如藤蔓环住她的腰,湿透的衣料下,体温与誓言一同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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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在暮色中洇开,青砖别墅隐于松林,藤蔓攀着年轮生长。松涛如潮,客厅的灯盏在玻璃上投下暖晕。筠导啜饮云雾茶,镜片后目光掠过夏至与霜降泛红的脸颊,茶雾裹着未尽的话语。
“小夏,霜降,”他的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这山里的夜啊,凉气重。咱们出来玩,安全第一,也图个清静。我看,晚上住宿这样安排:我和毓敏住东边那间大的套间,你们俩……”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霜降就委屈一下,跟毓敏住里间,我和夏至在外间打个地铺,或者睡沙发,怎么样?这样互相也有个照应。”
空气凝滞,松涛声浸透薄暮。夏至指尖触到瓷杯的灼热,心底却漫开一片冷意。他抬眼时,正撞见霜降垂眸擦发的侧影——水滴沿她瓷白的颈线滑落,像被月光吻过的雪。
毓敏的茶盏停在唇边。她太熟悉这种眼神:霜降抬眼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一簇亮光,而夏至喉结滚动的频率,泄露了比言语更诚实的答案。
34;筠导……34;夏至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却带着破冰的力道。霜降扬起的唇角微微一动,仿佛在说34;早该如此34;。当他说出34;我们住一起34;时,窗外的风突然静止,只剩茶水在杯中晃动的声响,替他们完成了所有未说出口的默契。
筠导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有些意外。他看看夏至坦然中带着一丝赧然的神情,又看看霜降虽然微低着头、嘴角却明显抿着一抹羞涩笑意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即朗声笑了起来,带着点自嘲的意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你看看我这老脑筋!光顾着当老母鸡护崽了,倒忘了现在的小年轻,都是‘火箭速度!行行行,当我没说!你们随意,随意就好!安全第一就行!” 他笑得开怀,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
毓敏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嗔怪地拍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就你爱瞎操心!我看小夏稳重得很,霜降也懂分寸。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少管‘闲事多祝福,才是正经!” 她转向夏至和霜降,眼神温暖,“房间里有备用的厚毯子,夜里山风凉,记得盖好。”
小小的插曲在笑声中化解,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夏至和霜降心底漾开了更深的涟漪。那层未被点破却已彼此心知肚明的亲密关系,在长辈善意的“误解”和最终的“默许”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变得更加真实而坦然。
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房间不大,陈设简朴,一张老式的木架床,铺着素净的蓝白格子床单。窗外松涛声似乎更清晰了,带着山野的呼吸。空气里有淡淡的松木香和阳光晒过棉被的味道。
夏至放下背包,转身,看到霜降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朦胧的银边。他走过去,脚步声很轻。霜降没有回头,却仿佛感知到了他的靠近。
“刚才……”夏至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低沉。
霜降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窗外漏进来的星光。她看着他,唇角弯起,那笑容里有羞涩,有甜蜜,更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坦然。“筠导是好心,”她轻声说,声音像山涧清泉,“就是……有点可爱。”
夏至也笑了,心头的最后一丝微窘彻底消散,被一种温热的、饱胀的情绪取代。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被夜风吹乱的湿发,指尖触碰到她微烫的皮肤。她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起脸,迎向他的目光。那目光像网,交织着无声的言语和汹涌的情愫。
“累吗?”他低声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沙哑。
霜降摇摇头,目光落在他还带着水汽的眉梢:“还好。就是觉得……”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像一场梦。山是梦,水是梦,遇见你……也是梦。”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重地撞在夏至心上。
窗外的松涛声似乎成了最好的背景乐。夏至凝视着她月光下柔美的脸庞,千言万语涌到唇边,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承诺:“不是梦。我在。” 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像对待稀世珍宝般,拭去她眼角不知何时沾染的一点点水光(或许是山雾?或许是别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比任何拥抱都更充满了怜惜和珍重。
霜降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像被惊扰的蝶翼。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将脸颊轻轻贴向了他温热的掌心。肌肤相贴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暖流从接触点炸开,瞬间席卷了两人。窗外,庐山的夜色温柔似水,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连同其中无声涌动的、滚烫的情愫,温柔地包裹、颂扬。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尽,如轻纱般缠绕在古老的银杏树虬劲的枝干间。黄龙寺前的小广场上,几株几人合抱的千年银杏巍然屹立,金黄的扇形叶片在晨光中闪烁着点点光斑,树下落了一层厚厚的、松软的“黄金毯”。树干上,系满了层层叠叠的红绸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心愿和祈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无数颗跳动的心脏,承载着人间最朴素也最炽热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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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手里拿着两条崭新的、宽宽的红绸带,还有两支笔,笑着递给夏至和霜降:“喏,入乡随俗,来都来了,许个愿吧。这树灵验着呢!”
夏至和霜降接过绸带和笔。霜降握着笔,指尖微微用力,她走到一旁稍远些的树根处,背对着众人,微微低下头,神情专注而虔诚地在绸带上书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认真的侧影,美得像一幅画。
夏至站在另一侧,也背过身去。他深吸一口气,山间清冽的空气带着草木和香火的气息涌入肺腑。他握着笔,心潮起伏。目光下意识地越过人群,看向不远处那个纤细专注的背影。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腾——事业?前程?家人安康?最终,所有的喧嚣都沉淀下来,汇成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灼热温度的愿望。他不再犹豫,手腕沉稳有力,在鲜红的绸带上,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
愿与霜降,岁岁常相见,朝朝伴此山。
笔锋落定,心也随之安定。他轻轻吹干墨迹,将绸带仔细地卷好。
另一边,霜降也写好了。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完成仪式般的轻松和淡淡的红晕,将卷好的绸带藏在身后,朝夏至走来,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写了什么?不许看!”
夏至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心中柔软,也学着她将绸带藏在身后,低笑道:“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走向那棵最古老、最粗壮的银杏树。树下,筠导正踮着脚,努力将毓敏写好的绸带系在更高的枝桠上,毓敏在下面扶着丈夫的腰,笑着指点:“左边点,再高一点!对,就那儿!” 他们的绸带上写着:“平安喜乐,年年复此游。”
夏至和霜降寻了一处枝叶繁茂、阳光充足的枝桠。夏至个子高,无需踮脚就能轻松够到。他伸出手臂,将自己那条写着炽热誓愿的红绸带,稳稳地系在坚韧的枝干上,打了一个牢固的结。红绸垂落,在晨风里轻轻飘荡,像一颗跳动的心。
“该你了。”夏至退开一步,让出位置,目光温柔地看着霜降。
霜降走上前,她需要微微踮起脚尖。夏至下意识地伸出手,虚扶在她腰后,防止她站不稳。霜降没有回头,却似乎感知到那守护的力量,安心地将自己的红绸带也系在了旁边,紧挨着夏至的那一条。两根鲜红的绸带并排垂挂着,在金色的晨光和古老的树影下,紧紧相依。
系好结,霜降退后一步,仰头望着那两根在风中相依相偎的绸带,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明媚、无比满足的笑容,如同朝露中盛开的百合。她悄悄侧过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蜜糖般甜意的声音,飞快地在夏至耳边说了一句:“我的愿望,和你有关。”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她特有的馨香。
夏至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暖流和幸福感淹没。他无需去看她绸带上写了什么,她的眼神,她的笑容,她耳边的低语,早已是最动人的答案。他伸出手,在宽大树干的遮掩下,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坚定,握住了霜降微凉的手。这一次,不再是试探的搀扶,而是十指相扣,掌心紧紧相贴,传递着彼此的心跳和温度。那紧扣的十指,是他们无声的、比红绸带上的誓言更坚实的约定。
阳光穿过千年银杏的枝桠,慷慨地洒落下来,将并肩而立、十指紧扣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金辉里。古老的树干沧桑斑驳,承载着无数祈愿的红绸在风中轻舞。他们的身影,连同那两根紧紧依偎的红绸,一同融入了这永恒的庐山颂歌之中——山在,树在,风在,云在,而此刻紧握的手,便是对这场初遇、这段情愫,最深情、最笃定的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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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庐山初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