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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明白,这不是时间,是倒计时。
我冲到后院,想逃。可院门打不开,锁是新的,铜锁上刻着一个字:“当”。我翻墙,可墙外不是山林,而是一条长街,两旁全是当铺,一模一样,门楣上都挂着那口铜铃。风一吹,齐声作响。
我跑,可每一家当铺的门都开了,里面坐着一个“我”,穿着我的衣服,眼神空洞,齐刷刷地抬头看我。
我尖叫,转身往回跑,可身后的街无限延伸,当铺无穷无尽,每一个“我”都在笑。
我跌回屋内,锁门,拉窗帘,躲进母亲的床底。可床底有东西——那本书,正静静躺着,封面朝上,那行字变成了血红色:
“子时已到,门已开。”
我抬头,当铺的门,不知何时,真的开了。
门缝里,渗进来一股冷风,带着腐香,像是陈年的纸钱烧尽后的味道。门外的雨停了,可地上湿漉漉的,不是水,是血。血从门缝往外淌,蜿蜒成一条路,通向山下。
我听见脚步声。
很轻,像是赤脚踩在血泊里,一步一步,靠近。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呼吸。
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高瘦,披着黑袍,脸藏在兜帽下。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灯是青铜的,火苗是幽绿色的,照得他脚下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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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来,灯光照过账本、柜台、火盆,最后,停在我藏身的床。
他蹲下,兜帽下的脸,是一片空白,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嘴,缓缓张开:
“你逃不掉的,林晚。当铺选了你,你就得开门。”
我颤抖着问:“你……是谁?”
他笑了,声音竟和电话里一模一样:“我是上一任掌柜。现在,轮到你了。”
“我不当!我不要这当铺!我母亲就是被它害死的!”
“害死?”他摇头,空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悲悯,“她不是被当铺害死的,她是……没完成契约。”
“什么契约?”
“当铺的规矩:每任掌柜,必须活到子时开门,迎接第七个客人。你母亲,只接了六个。”
我愣住。
“而你,”他站起身,灯焰摇曳,“你已收到书,已听铃声,已接电话。当铺的印记,已刻进你的骨。子时一到,门必开,客必来。你若不开,它便自己开,客人……会从你身上爬出来。”
他转身,走向门。
“记住,第七个客人,不能是活人。”
我猛地冲出去:“什么意思?!”
可门外,血路已干,长街消失,雨又下了起来。只有那口铜铃,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三声短响,一声长鸣。
我回到屋内,书还在桌上。
我翻开它,第一页写着:
“第一夜:当铺重开,迎客一人,典当之物:记忆。”
我颤抖着写下自己的名字。
窗外,钟声敲响,子时已到。
门,缓缓开了。
外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穿白裙,长发披散。
她转过身——是我母亲。
她笑着,嘴唇咧到耳根:“晚晚,妈妈来典当……你的记忆。”
我终于明白,当铺从不收金银。
它收的,是命,是魂,是轮回不息的执念。
而我,已是它的新主。
子时已到,门已开。
当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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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新主之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