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想用佯攻试探我军虚实。传令下去,各峰加强巡逻,但——不必调动主力。”
“是。”侍卫领命退下。
待殿中只剩两人,阁主缓缓起身,俯视韩烈:“你父当年背叛幽冥阁,死有余辜。你若敢步其后尘……”
话未说完,韩烈忽然抬头,目光如冰:“属下,忠于阁主。”
阁主凝视他良久,终是拂袖而去。
殿门关闭,烛火剧烈晃动。
韩烈缓缓闭眼,额角渗出冷汗。
他左手悄然探入怀中,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密笺,指尖微颤,却最终将其压入石缝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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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镇西军大营。
牛俊逸立于高台,遥望敌营方向,手中握着细作传回的第一封密报。
他展开一看,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敌营未有大规模调动……巡逻加强,但……”他目光陡然一凝,“幽冥阁主峰通往侧营的传令烽燧,被莫名熄灭一盏。”夜色如墨,风崖口的寒风卷着残雪扑向镇西军大营。
营地四角烽火高燃,巡哨铁骑踏着冻土往来不息。
牛俊逸立于高台,披风猎猎,手中密报已被掌心汗水微微浸软。
“敌营无大规模调动,仅增巡防。”细作的字迹潦草却清晰,“但——主峰至侧营三号烽燧,于子时二刻莫名熄灭,直至丑时初方重燃,延误传令半炷香。”
牛俊逸眸光骤冷,如寒星划破夜幕。
半炷香,看似短暂,却足以让一场“假袭”安然落幕,让敌军错判局势。
更重要的是,掌控主峰烽燧调度的,唯有幽冥阁左使——韩烈。
他指尖轻叩密报边缘,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前夜麴云凰递出的那枚残破铜牌,还有她低喃那一声“韩哥哥”时眼底碎裂的冰霜。
那一刻的痛,不是恨,而是被岁月碾碎又不敢拾起的旧信。
而现在,那盏熄灭的烽火,像一道无声的血书,在黑夜中写下两个字:未叛。
“你果然……还在挣扎。”牛俊逸低声自语,唇角却缓缓扬起一丝极冷的弧度,“好,那我便借你这一盏火,烧尽他们的退路。”
他转身走下高台,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命运的弦上。
帐内灯火通明,沙盘上山川河流尽在掌中。
他凝视着北谷暗门与幽冥阁大营之间的地形,目光最终落在那条几乎被风雪掩埋的废弃栈道——当年麴家覆灭之夜,便是经此道逃出生天的绝路。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斥候飞马入营,声音嘶哑:“报——幽冥阁主力已于昨夜悄然北移,正向西北荒原推进,似与乌兰部接应路线重合!”
帐中诸将哗然。
“他们要提前动手?”
“还是……察觉了什么?”
牛俊逸却不惊反静,只缓缓踱至沙盘前,指尖轻落,一枚黑子精准压在西北隘口。
“不是察觉。”他声音低沉,却如惊雷滚过众人耳畔,“是被拖住了脚步。”
他抬眼,目光如刀:“韩烈没有揭发我们的‘夜袭,反而借职权之便,熄了那盏烽燧。半炷香的延误,让他成功掩护了这场‘虚惊。而幽冥阁主,因情报滞后,误判局势,错估我军动向,这才仓促调兵,暴露行踪。”
帐中一片死寂。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他……在帮我们?”
“他在用命,走当年我们逃命的老路。”一道清冷女声自帐帘处传来。
麴云凰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玄甲未卸,眉梢染霜。
她望着沙盘上那条蜿蜒如蛇的废弃栈道,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刃:“当年是他背着我冲出火海,如今是他独自断后,替我们挡住追兵。这一次……”她抬眸,目光灼灼如烈火燃冰,“换我们接住他。”
牛俊逸看着她,眸底掠过一丝深沉的震动。
他知道,这一刻,她不再只是为复仇而战,而是为那些曾为她流血、却不得不隐入黑暗的忠魂而战。
他缓缓收拢掌心,将那枚黑子握紧。
风已起,局已动。
而真正的杀招,尚未出鞘。
“传我密令。”他转身,声音冷如寒铁,“召集心腹将领,今夜子时,议事帐闭门议事。”
帐外风雪呼啸,无人知晓,那一盏熄灭的烽火,已点燃了一场足以焚尽阴谋的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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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断后的人,把命挂在了风崖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