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的火光刚舔上夜空,天一楼的雕花窗就被一股沛然巨力震碎。赵受益正用银簪挑灯花,骤起的劲风掀得烛火斜飞,他瞳孔骤缩 —— 二十多个黑衣人破窗而入,衣袂带起的气浪竟将青石地砖碾出细密裂纹,这是绝顶境武者才能有的威势。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獠牙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双掌推出时,掌风裹挟着淡青色的劲气,竟将半空中的烛火冻成冰晶,冰晶落地的瞬间又化作齑粉,弥漫出刺鼻的寒气。
“护驾!” 陈旸的长剑化作银龙,“唰” 地划出三道弧光。这式 “流泉三叠” 本是他压箱底的绝技,剑势连绵如溪,第一道弧光削向面具人手腕,第二道直取心口,第三道竟绕至背后欲封其退路。却见面具人双指如铁钳夹住剑尖,指节泛出青黑,硬生生将剑刃捏出两道指痕:“玄铁重剑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指节猛然发力,陈旸只觉一股阴寒内力顺着剑脊爬上来,仿佛有无数冰针钻入手臂经脉,他闷哼着旋身卸力,长剑却已被震出三寸裂痕,裂痕中竟凝结着细碎的冰碴。
刘仲甫双掌齐出,掌风撞在三名黑衣人身上。他的 “裂石掌” 练至化境,掌缘能开碑裂石,此刻掌风扫过之处,空气都发出 “噼啪” 的爆响。却只逼得三人后退半步,那三人足底青砖深陷半寸,衣摆下露出的靴尖竟嵌着三寸骨刺,其中一人冷笑着踏前,骨刺擦着刘仲甫腰侧掠过,带起一串血珠,血珠未落地就被他掌风震成血雾:“就这点力道,也敢称北境第一掌?” 话音未落,三人已呈品字形合围,骨刺在烛光下闪烁着幽蓝光芒,显然淬了剧毒。
赵新兰的软鞭如灵蛇缠上另一人咽喉,鞭梢的银铃骤响,本该瞬间绞断对方脖颈,却被那人反手抓住。一股阴寒内力顺着鞭身袭来,她只觉手臂像是插进了冰窖,软鞭上的银线寸寸崩断,断口处凝结着白霜。“丫头片子也敢献丑?” 黑衣人手腕翻转,竟将软鞭缠上赵新兰的手臂,猛地往梁柱上拽。赵新兰借着反作用力旋身,银钗从发髻射出,三道寒芒直取对方双目,却被对方用手肘撞开,钗尖擦着面具飞过,钉在梁上嗡嗡作响,竟在木梁上刺出三个深孔。她趁机从腰间解下锦囊,撒出一把银针,银针在烛光下泛着银光,却被黑衣人袖风扫落,叮叮当当砸在地上。
“不对劲!” 赵受益瞥见黑衣人腰间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扭曲的纹路,绝非契丹旧部的制式。他猛地扯断腰间玉佩,碎玉在空中炸开一团刺目的金芒,如同一颗微型太阳悬在天一楼上空 —— 那是召唤龙卫的信号。金芒炸开的瞬间,他看清最左侧那名黑衣人的招式,掌风里藏着的 “锁喉手”,竟是早已失传的 “幽冥爪”,指风过处,案上的铜炉竟被蚀出五个黑洞,黑洞边缘还在不断扩大,散发出腥臭的黑气。
“想叫人?晚了!” 面具人狞笑着扑来,指风直取赵受益心口。陈旸扑身挡在前面,长剑与指风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星溅起三尺高。这一记硬撼让他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淌在剑穗上,剑穗上的红绸瞬间被染透。刘仲甫趁机拽着赵受益后退,后背撞上燃着炭火的铜盆,火星溅在锦袍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洞。他反手拍出一掌,掌风扫向追来的黑衣人,却被对方避开,掌力落在屏风上,上好的紫檀木屏风竟如纸糊般碎裂,木屑中夹杂着被震断的铜环。
西南角的火越烧越旺,映得篱笆墙外的人影幢幢。李星群在府衙看见天一楼顶炸开的金芒时,正对着地图推演布防。那光芒穿透浓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他猛地拍案而起:“备马!带三百亲兵,正门突破!” 陆务观刚要提甲胄,就被他按住:“不用披甲,越快越好!” 话音未落,他已抓起案上的佩剑,剑鞘撞在门槛上发出脆响,门外的亲兵早已牵来战马,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得 “嘚嘚” 作响。
张茂的人果然没敢拦。那些护卫缩在墙角,看着李星群的队伍如潮水般涌过,手里的弯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张茂本人扒着门缝,肥肉抖得像筛糠 —— 他看见最前面那名黑衣人使出的 “踏雪无痕”,靴底竟不沾半点火星,脚过之处,地面的积水都凝结成冰。这等轻功,绝非他那些酒囊饭袋能挡。一名护卫想举矛拦截,被张茂一把拽回来:“作死啊!没看见那是绝顶境?咱们这点人上去,不够人塞牙缝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名黑衣人随手一挥,院墙上的石狮子竟被掌风劈下一角,碎石溅落在护卫脚边。
天一楼内已是一片炼狱。赵新兰的软鞭被生生扯断,半截鞭梢嵌在柱上,她捂着流血的肩头,银钗刺入一名黑衣人的眼眶。那人身子一僵,却猛地回身撞来,胸口竟藏着三寸短刃,直取赵新兰心口。千钧一发之际,陈旸的长剑斜刺而来,剑刃从黑衣人腋下穿过,却被对方反手抱住剑身,硬生生用肋骨夹断了剑脊。“噗” 的一声,断剑刺入黑衣人心口,那人却诡异地笑了,鲜血从嘴角涌出时,竟伸手抓向赵新兰的脸:“一起死!” 赵新兰侧身避开,却被他临死前喷出的黑血溅上脸颊,顿时感到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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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仲甫背靠着赵受益,双掌翻飞如轮。他已记不清拍出多少掌,掌风里早掺着血丝,面前躺着三具黑衣人尸体,每具都面目全非。最棘手的是那个用 “幽冥爪” 的瘦高个,指风专找经脉要穴,刘仲甫左臂的 “曲池穴” 已被抓伤,整条手臂都麻胀难忍,皮肤下隐隐有黑气流动。他忽然变掌为拳,拳头撞上对方心口,却被对方用内劲震得指骨欲裂,“咔嚓” 一声脆响,指节竟裂开一道血缝:“你的‘裂石掌,练到狗身上去了?” 瘦高个狂笑着探爪抓来,爪风带着腥臭味,赵受益忽然抓起案上的砚台砸去,墨汁泼了对方一脸,刘仲甫趁机一掌印在他胸口,将人打飞出去。
龙卫终于从正门杀了进来。为首的龙卫统领程武一刀劈开房门,朴刀带着风雷之声砍翻两人。他的 “开山刀” 重达三十六斤,此刻却被一名黑衣人用单掌接住,刀面竟覆上一层白霜。“化血功!” 程武嘶吼着猛力下压,朴刀与对方手掌相触的地方冒出白烟,“他们练了邪功,同归于尽的招式!” 话音未落,那黑衣人忽然浑身涨红,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蛛网,竟要引爆内力,程武当机立断抽刀后退,刀锋带起的劲风将对方拦腰斩断,喷出的血却像岩浆般滚烫,溅在地上冒起白烟,青砖都被蚀出一个个小坑。
鏖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天一楼的横梁被内力震断,砸落的砖瓦间,赵受益的锦袍已被血浸透。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缓缓渗血 —— 那是为了推开赵新兰,被一名黑衣
第738章 再一次刺杀皇帝赵受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