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瞧见后排窜进来一个人,是阿莺。
她冲月夕眨了眨眼,眼神往后门的方向瞟。
月夕看的明白,知道唐烽已经在后门候着了。
可是已经晚了,到头来,终究差这临门一脚。
她默不作声地轻轻摇头,阿莺会意,难掩失望之色。
月夕又何尝不是失望透顶?
她瞟了一眼皇帝,只见他颇有兴致地问起了郑年当年与晏大的交往,就跟真的关心似的。
装腔作势。月夕腹诽,晏家和郑家的过往,与他何干。
却听郑年忽而道:“草民与晏大几乎同时成亲,诞下的儿女年岁相近。有这样的缘分,那时两家人就订下了娃娃亲,琢磨着,等两个孩子到了适婚的年纪,就把婚事办了,好亲上加亲。”
月夕愣了愣。
堂上众人也愣了愣,继而起了一片低低的议论声,有人惊讶,有人高兴。
郑昀目光灼灼,脸上泛起红晕。
“哦?”皇帝神色平静,看向月夕,“朕未听女史提过,果真有此事?”
不等月夕回答,郑年道:“这是草民与晏大的约定,晏大过世匆忙,未及正式订婚。不过,这确实是晏大生前的遗愿。”
他说着,看向月夕,有几分意味深长。
月夕当即明白,郑年这是想着法子助她开脱。
“父亲确曾提过。”月夕答道,似有羞赧之色,“只是父亲走得早,不及为我主张。”
皇帝喝一口茶,看着她。
莫名地,月夕觉得被他盯得心头发毛,转开目光。
“皇上。”郑年向皇帝一礼,道,“晏大去世刚满一年,丧期之中,不宜谈婚论嫁,故而草民不敢擅作主张,为犬子与女史张罗婚事。今日皇上驾临,天恩浩荡,草民斗胆向皇上讨个恩旨。为犬子与女史赐婚,以成全故人心愿!”
皇帝并不急着回答,脸上仍带着淡笑。
“女史曾告诉朕,郑公与夫人将她视如己出,乃最亲近的长辈。”他说,“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说罢,他看向赵福德:“你是宫中总管,此事以为如何?”
赵福德恭敬答道:“禀皇上,此事只怕暂不可行。”
听得这话,月夕心头“咯噔”一下。
“哦?”皇帝问,“怎讲?”
“女史入宫,乃太后之意。”赵福德道,“如今,女史已在宫中落籍,乃正经宫眷。按律,除非女史犯了罪责,收入监牢或驱逐出宫,余生都须得在宫中用事。御前女史,乃光耀门楣之事。皇上当初看中女史之才,破格提拔。晏大若泉下有知,当也以此为幸。”
说着,他看了看月夕:“至于女史与郑公子的婚事,其实并无不可。不过女史落籍在了寿安宫,此事,要请太后示下。”
月夕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两人一唱一和,通篇的鬼扯,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鬼的落籍,鬼的律法,鬼的太后!
在太后的人面前,她是永明宫的人,在郑家面前,她又成了寿安宫的人。
皇帝显然有备而来,仗着自己是皇帝,竟如此恬不知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截胡(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