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肖溪觉得自己也疯了，李成楠的突然爆发像是会传染似的，她明明是想把他拉回来的，哪怕现实是残酷的痛苦的，按部就班乏善可陈的，可道德的标准就在那，你想活成别的样子，社会不允许，没人能活得那么自由自在，这一点她小时候就明白了。
她明明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甚至觉得李成楠那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像个可怜虫，她承认和李成楠一起更多的是对其他人的挑衅，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看看你们向往的好学生，学霸，男神也要对我言听计从，可我根本就不在乎。
她享受那种被人嫉妒甚至怨恨的感觉，可她自己从来没被蛊惑。她不喜欢李成楠，这一点清清楚楚，可他现在疯狂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一个人不安分的骨子里的东西。
她依然抗拒，李成楠又何尝没在抗拒，僵持不下的时候，回头想起自行车扔在路边，却发现已经毫无踪影，没有锁的自行车，仅仅在几分钟内就逃离了他们的掌控，那种感觉除了懊悔更多的是一种刺激。
他们现在就是没有锁的自行车。
下一秒钟，李成楠笑的灿烂拉上肖溪就跑，也不知道去哪，少年的哀愁总是被放大，成为笼罩青春的泡沫，可那泡沫在阳光下却是七彩的，真是美丽而又疼痛。
他们买了很多包子馒头，去郊外的野山上看日落，一切都在梦里，他们去了游戏厅，看了电影，甚至花了很大一笔“巨款”买了随身听，买了张学友的磁带。
肖溪喜欢张学友，李成楠喜欢张国荣。
他总觉得张国荣能唱进自己的心里。
看着日落，对着满世界大吼，等到天黑，可惜没有星星，因为那阴云密布，天空污浊，只有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那座不高的山没想到竟然看到大半个城市，自己曾经厌恶的此时像是倒过来的繁星。
李成楠有一瞬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鼻子酸涩。
“你后悔了？没什么，回去好好承认。凭你妈对你的宠溺，肯定没事。”
李成楠摇头，“我有时候觉得我根本不是我妈的儿子。”
肖溪笑出了声，“你疯了吧？你妈对你那么好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真的，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我妈的替身。除了没让我穿裙子，我做的所有的都是她想要的。你说我不是替身是什么？”
“我也觉得我是我姐的替身。”
“那现在咱俩都不是了。”
李成楠回头看着她笑，随即笨拙的想要吻过来，肖溪却踢了他一脚，“港片看多了吧。”
李成楠脸红的厉害，抓耳挠腮。
“真是个傻子。”
他们兴奋了一晚上没睡，一直等了日出，少年是不知疲倦的。
天一亮，肖溪就指着城市里的一处，“我还没坐过火车呢。”
“那就去啊。”
“去哪啊？”
“管他呢。”
“我们随便爬上哪辆火车吧。”
在这两个少年享受自由的时候，城市里的另一面却已经翻了天了。
已经一天一夜，俩人就和蒸发了似的，李成楠他爸也从医院回来了，几乎刚进派出所就被张娟爬过来打了，家里老人都在，看着儿媳发疯，想呵斥几句，但一想到现在孙子都没了，也是嚎啕大哭，“你怎么才回来，你儿子都没了。”
李成楠的父亲从接到消息就开始拜托熟人，几乎能拜托的不能拜托的，医院里认识不认识的都问了一遍，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拜托什么。
他头天大手术后既没休息，人还在发蒙。
劈头盖脸的砸东西，张娟已经疯了，抓着他晃着，“你就知道工作，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你离婚。”
他扯开女人，“离就离，你在家怎么带孩子的。就因为你整天叨叨叨，我听着都烦，何况成楠，他一整天都要承受你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乱七八糟，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我和你拼了。”
家里亲戚拉着，老子娘哭着，人仰马翻。
那边派出所民警皱眉，可这样子的几乎家家都在上演，仿若家庭就是这样一个模子。
肖童站在叔叔婶婶身后。
看着里面厮打，只觉得心被揪起来不敢进去。
昨天晚上她出现在叔叔婶婶家的时候，只觉得这十八年来所有的自尊都毁于一旦，可自尊再强和妹妹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婶子直接就疯了，“你个不听话的孩子，我真是命苦啊。”
坐地上就开始哭。一场闹剧，她本没有对婶子寄予什么希望。
她甚至觉得去找叔叔婶婶是多么错误的决定，此时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一句一句狐狸精的话。
她甚至做好了，下一秒钟就被人扇耳光的准备，可当门打开，随即传出来的却是婶子撒了泼的声音，“说谁狐狸精呢，我家好好地姑娘被你儿子拐走，还好意思说别人狐狸精，自己教不好儿子，当人贩子，拐带别人家的闺女，你还好意思在这嚷嚷。”
第九章 出走的少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