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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说,他们身边站着的一个太监立马催促道:“都愣着干什么?皇上已经下令了,你们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人群响起许多听不清晰的碎言,到手的假期突然被强权剥夺,面貌不相同的少年们此刻仿佛都成了不愿读书的纨绔,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寝宫。
      散离时,有人回头看了谢宣一眼,这目光没停留多久,谢宣却能猜出是谁。
      也是此刻,谢谌尧终于松了口气,大步向前,俊脸上充斥着仿佛能倾诉三天三夜的怨气。
      谢宣抬手遮住那张凑近的脸,沉声命令道:“住嘴。”
      谢谌尧即将出口的话憋了回去,神情憋屈地很是精彩。
      谢宣懒得照顾他的憋屈,道:“你也退下。”
      与此同时,许琅的脚步即将踏至宫门外。
      “许琅。”谢宣唤道,“你留下。”
      许琅的脚步顿在原地,被迫噤声的谢谌尧抿紧唇线发出哼气声,神情十分不悦。这四声哼气里饱含丰富的情绪,节奏还略带停顿。
      凭借谢宣跟脑子简单的谢谌尧幼时被迫的朝夕相处,这四个字被他轻易的猜了出来。
      他凭什么?
      “是他起头做的坏事,我当然要和他单独谈谈。”谢宣假意解释道,“怎么?你也想被教训?”
      谢谌尧不哼声了。
      “你说话吧。”谢宣于心不忍,觉得至少让谢谌尧讲上一句再逐客才显得稳妥。
      终于被释放了嘴巴的谢谌尧看了眼身后端立着的许琅,回过身道:“我现在想和他打架了,不如交给我来教训吧。”
      谢宣顿时后悔了刚刚的决定,“免了,依我看,你还是赶紧退下吧。”
      “我……”
      “你?”
      “就冲他和我爹对峙时那个不懂礼貌的样子,万一他不服气打你怎么办?”
      许琅在谢谌尧身后忽然道:“世子殿下,我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去打当朝圣上?”
      新仇旧恨如今算到了一起,谢谌尧对谢宣与许琅这个纨绔一起出去玩的事至今耿耿于怀,“我话都还没说完,这里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以吗?”许琅不知他与世子是在哪日结过仇,先前与他素未谋面的世子瞪过来的眼神写满了仇视,“何况我都说了,我不会打架。”
      除了仇视外,这眼里似乎还有些什么情绪。
      等谢谌尧终于被不耐烦的谢宣强硬地逐出了寝宫,许琅终于在心里有了相符的形容。
      世子看他的目光里,还有着妒意。
      许琅虽不明白自幼与谢宣朝夕共处的世子有何处可嫉妒他的,分明他才应当反过来嫉妒对方千百遍才对,可这个事实仍叫他的嘴角涌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愉悦。
      谢宣不解地问他,“许公子笑什么?”
      许琅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听谢兄叫我许琅。”
      谢宣恍若未闻,“许公子拉着宋邵钦来我寝宫干什么?”
      “他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没把他打到半身不遂就不错了。”
      谢宣拿着那本翻了数十页仍是一堆白纸的书册,看得一头雾水,嘴上应付似的问道:“许公子不是不会打架吗?”
      “哦对,差点忘记了。”许琅笑了笑,“我不会打架。”
      “他说了什么?”
      “我说不出来。”许琅应道,“但我能保证,他今后绝不敢再说了。”
      谢宣手里的书册翻到某一页,他困倦的眼色登时也变了变。
      从这一页开始,书册上终于有了字,一页写了一个燕雀阁学生的名字,名字后还带了批注。
      “怎么了?”许琅留意到了谢宣神色的转变。
      谢宣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先退下吧。”
      许琅倏忽噤声不语。
      谢宣抬起头,又道:“过段时间,我还有事要找许公子。”
      再有片刻不语后,许琅这才行礼辞别,转身也离开了此地。
      留下谢宣一人后,他才终于翻动了这本书册的下一页。谢知州给每个学生名讳后的批注都只有简单粗暴的两个字,傻子或者呆子。
      谢宣翻了三十页,就看了三十个傻子,而且谢知州的字还越写越难看。
      等再翻了两页后,才终于有了不同。
      在第三十二页,写着戚孟两个字,名字后的批注也是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变为了装傻。
      谢宣努力回忆了一下这名字对应的人,那天他与许琅在燕雀阁的交集里,与这少年有过一段短短的沟通,他只记得对方是个神情木讷的少年。
      他再认真搜寻了记忆,突然记起了这少年是谁的儿子。
      自从密院被宋忠兴夺权后,密院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宦,都不曾来上过早朝。
      凭借谢宣模糊不清的幼年记忆,他想起了一事。
      密院如今的最高监察使,也是姓戚。
      谢宣从繁杂的信息里抽出思绪,他往寝宫里看了一眼,又在这院子里打量了一遍,目光重新看向了整齐排站着的宫人。
      “朕养的狗去哪了?怎么不见它出来?”
      听到此话的宫女与一旁的同伴推搡着,像是谁也不好意思提这件事。
      等到谢宣的态度强硬了些,有一位胆大些的宫女连忙跑到了寝殿中,递出了背后藏着的两把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木剑。
      谢宣接过剑,看得瞠目结舌。
      “小狗到了换牙期,咬坏了皇上宫中的不少东西。”宫女低头道,“奴婢害怕它咬到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先把它带去宫中的其他地方了。”
      陈元狩送他的两把木剑上如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牙印,几乎可以说是彻底被咬毁了。
      可这狗也是陈元狩送的。
      谢宣心道,所以此事发生,不能怪在他头上。

第 68 章 闹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