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致这段时间,扮士兵扮上了瘾。但凡沈呈安出府办点差事,他都易容跟着。此次沈呈安出巡,他必然也跟着来了。
赵云致细心扶他下来了,见沈呈安这般蛮横不讲理,嘴角先勾起一抹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呈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怎么,我还不能做点坏事了?”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伤到自己身子就好。”赵云致一边温柔笑着,一边把大氅给沈呈安披在肩上,“这边天寒,你仔细着。”
萧承胤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下了马,当头领着他们,入了汛洲城。其余车队众人先去了驿站,给他们收拾行李,打点妥当。
入了城,那流民反而没了,一干二净,就是连被冲垮的房舍都重新修葺了一番。
几人跟各位重要官吏一一见了,记了个大概,便辞别去了歇脚的驿站。
萧承胤和沈呈安自去萧承胤屋中坐着,将检校呈上的账簿看了,眉头微皱。
沈呈安又觉胃中不适,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要破着喉咙出去。
沈呈安的肺腑里都似在燃烧着,但现在还不到能走的时候,便用伸手顺了顺胸膛,将另一本账簿看了,强压着问了几个问题,要回驿站。
萧承胤看见他面色苍白,嘲讽地笑了一下,道:“庆云王在朝上不还义正辞严,到这儿了自己却要懈怠?”
沈呈安强忍着腹内不适,犹要保持人设不崩,勾了唇冷冷回望,道:“你也配与本王说话?”
萧承胤阴郁了眼睛,面色肉眼可见地阴暗下去。
沈呈安佯装闲适地翻了翻账簿,道:“本王记得,你母亲曾是赵国舞姬?”
萧承胤紧抿了唇。
沈呈安冷笑一声,道:“且本王听传闻,她在被献与秦王时,曾是当今左丞相的侍妾?”
萧承胤长眉紧蹙,呵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呈安打了个哈欠,将账簿上几个异常的\/数字用狼毫笔圈了,道:“随便说说而已。你如今身份存疑,究竟是秦王之子,还是丞相之子,当不当的起本王这句“公子”,还是自己掂量着。”
后代对萧承胤的身世一直争议不断,萧承胤本人对此也是讳莫如深,称帝之后,几乎听到谁质疑便会杀谁。
听到沈呈安这句话,萧承胤攥着账簿的手紧了紧,手背上暴起一根一根的青筋。
沈呈安抬起狭长凤眼,看向沉默不语的萧承胤,笑道:“本王说的有错?你母亲那般淫乱不堪——”
“闭嘴!”萧承胤怒道。
沈呈安继续冷笑:“呵,赵氏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必定比我清楚。”
他好整以暇地掀了掀账簿,继续道:“萧则御再怎么愚笨,毕竟也是当朝王后亲生的嫡子。比起你这个不明来历的,你说宗室会拥护谁?”
现下宗室寥落,沈呈安作为先帝养子,几乎代表了所有宗室的态度。
沈呈安就是在给他施压,在逼他。
萧承胤面上不显示什么,但因着盛怒,强大的内力在屋内翻转腾跃。
沈呈安神色冷漠,支着下颔,看笑话一般看他,“本王劝你及时与那淫妇划清距离,此生不得相见的才好,省的劳心劳力…被她毁了你的基业……”
萧承胤抬眸,冷冷看他。
蓦地,一股内力剑刃一般向着沈呈安划来。
沈呈安躲闪不及,被这道内力抨击在胸膛上。
房内烛火被波及,紧跟着熄灭。
腹中的不适感愈来愈强烈,沈呈安感到一股热流直接涌到了口腔里,心跳也紧跟着跳的厉害。
他眼见自己就要吐出那虫卵,忙捂了嘴,起身要冲出房内。
萧承胤起身,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口,挡了沈呈安的去路。
“庆云王想去哪里?”萧承胤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语气却像是淬了冰,冷冷的扎人。
沈呈安冷了眉眼,将自己掌心那虫卵藏了,慢慢碾碎。
他冷笑一声,道:“与你何干?”
说罢,又一股剧烈的恶心袭上心腹。沈呈安再次捂住嘴,脊背微躬着,又呕出了部分蛊虫。
萧承胤凝眸看了他半晌,道:“你如何,自与孤无关。但你今日不处理完这些账簿,就别想出孤的房门。”
那账簿摞的山高。沈呈安不自觉红了眼睛,道:“萧承胤,你欺人太甚。”
萧承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一笑:“孤欺人太甚?”
沈呈安一怔,只觉周围空气蓦然降了三度。
萧承胤的语气里染上颤音,黑暗里格外清晰。他道:“沈呈安,孤能及你半分么?”
50.情敌相见,分外眼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