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话,眉头几乎是挤在了一起,但她从不忤逆自家主子的话,所以只得侧身请严秋入内。
进了院子,那刺鼻的味道更是明显,严秋面不改色地跟在沁墨身后,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大。
若是寻常病症断然不会散发出如此气味,难道宁王妃患了重症不成?
可他根本就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只是觉得上一次见面的她比在州城时羸弱了半点。
带着疑问,严秋随着沁墨走进了一间屋子,刚进去他就被眼前的巨大木桶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木桶约莫有七尺之高,堪堪够住他的肩膀,底部朝着窗户那边还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偶尔还能看见一两火星,似乎是在烧着什么。
木桶的右侧有五根竹管延伸而出,竹管之下是正在研磨草药的周清崖。
见严秋进门,他也只是微微颔首,随后将磨好的草药细细分类,然后依次投进竹管之中。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木桶上仅露出一颗脑袋的司明月更让他惊讶。
其实他一进门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木桶上方正中心处的司明月,她自脖颈下都被木桶盖遮住,头颅几处重要穴道上也是插满了银针。
桶内雾气也不断地冲击了她的面颊,光与雾交互之处更是扭曲了她的面容。
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治病。
“许久不见将军,可是营中有要事需要帮忙?”
他打量了太久,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司明月不得不开口将人拉回。
听见她的话,严秋立刻回神,拱手正色道:“王妃,末将今日是想请王妃解惑的。”
“将军是想问为何本妃会知道你的谋划?”司明月一语道破,“本妃虽不通兵道,但还是看得懂沙盘的。将军在沙盘中的天和镇内挖了数十道沟渠,不就是为了引诱南疆大军深入而后放火烧镇么?”
严秋被说中心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但心中对于这位王妃的评价却是高了一分。
不过高看归高看,他还是不能让宁王妃留在此处涉险。
想到这里他面色凝重道:“王妃既已知晓,当知眼下姜良县也并非稳妥之地,还是末将让人护送您回去吧。”
闻言,司明月睁开双目,透过雾气看着严秋道:“火烧天和镇后,平南军可是要驻进姜良县?”
“平南军会尽全力清剿残余南疆部队。”严秋解释,“王妃,宁王殿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您还是回州城吧。”
“劳烦将军关怀,本妃在此处还有些事要做。”司明月道,“待事情解决后,本妃自会离开。”
这姜良县能有何事?严秋不明白,他本想询问,但看着对方已经合上了双眸,不愿多说的模样,只能告退。
待人走后,陈玄金忽然从屋顶上跃下,走进了屋中。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得司明月道:“前辈消失了好些日子,看起来这牢狱的戏码着实精彩。”
“王妃已经知道了?”陈玄金有些意外,要知道他走之前只带走了符级,并未说自己之后要做何事。
“多亏神医妙手去疴,使得本妃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司明月淡淡道,“起初本妃一直都想不明白,江平既然在被抓时敢于暴露身份,那么在牢狱之中替换他的目的在何处。不过当本妃将最近的一切联系起来后,很多事情便豁然开朗。”
“这个江平抛出的身份是诱饵,他故意吸引赵大人和本妃的注意,是想让我们将彻查的重点放在淮南江氏身上。他希望我们能查出什么,或者说他知道我要查什么,所以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我自以为识破了他的伪装。如此一来,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不言而喻。不过普天之下会针对江氏的人寥寥无几,或许查出他背后之人会比知道他所做的目的更快。前辈既然已经去看戏了,接下来的事情也请拜托前辈留心,希望待本妃余毒全清之时能听见前辈的好消息。”
司明月刚说完,眉头就动了动,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木桶一侧的周清崖见状,连忙让沁墨推着自己过去,指挥着小姑娘取下了她头上两处支脉的银针。
随着银针拔去,司明月的面容以肉眼可见般多了几道黑色的纹路,在还算白皙的皮肤之前快速流动着。
“陈兄。”周清崖见状连忙将手中的三根针交到了陈玄金手中,后者意会,立刻将这两根银针甩出,刺进了司明月的眉心周围,竟然是将那流动的黑色困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司明月也发出了一声闷哼。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落下,最后在下颚处被沁墨擦去。
而在他们看见不见的木桶之内,司明月双手已经成拳状,节骨分明且微微颤抖,显然是正在经受极大的痛楚。
先前周清崖所说的抽筋拔骨之疼在这一刻才显示出它真正的威力,它就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正握在她的每一寸筋骨,不断地拉长扭曲,无处不在,更不知道何时结束。
眼看司明月的面容开始因疼痛而扭曲,陈玄金再次出手,将最后一根银针点在了司明月已经开始肿胀的眉心处。
黑红色的液体顺着银针流出,最后一点点落进木桶内。
同一时间,一股常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味迸发而出,却又随着没入水中而渐渐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司明月的面色才慢慢缓和下来,痛苦虽然还在,却已经不再这么难以忍受。
周清崖见状,这才让沁墨取下了那两根银针,自己则是推着轮椅出去煎药了。
“王妃,如此过程还需重复四次,若是您忍不住,可以叫出来,或许也不失为一种对抗疼痛之法。”
他离开前留下了这么一句,但并没有得到司明月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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