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淮南府如今的昌盛繁荣验证了司明月当初的策论，只是可惜质疑她的先帝看不见了。
启德二十二年，她将淮南府之政策要闻写成两份册子，一份托听坊之主江翁之手交给了齐潦，另一份则是在万仙楼辗转数次，最后送到了观青手中。
齐潦看见册子时想了什么不得而知，但观青那边的裴舞影却笑了：
“士农工商，重士抑商，这不是前朝开国时王氏家主提出来的么？听说这人下场极惨，以至于到如今都无人敢提。没想到阿青你竟然将这套学说传授给了小司司。她到底是你的仇人还是你的学生啊？”
正在捣茶的观青淡淡开口：“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前朝之所以能存在，皆因之前朝廷重文抑武，武官不入朝，不听政，虎符被鎏金敕令挟持，以至于南北受敌时一败涂地。如此教训，如何不能学会。”
“也是，当时天下百姓本就被那群老头子烦得要死，好不容易改朝换代，这王家主还让他们回去，怪不得被砍头了。”裴舞影忽然来了兴趣，“听说当时那个小皇帝虽然能作好诗好文章，但字写的极其差劲，是真的么？”
观青捣药的手停了：“你如何知晓？”
“当然是在你的书房看见的呀。”裴舞影抿了一口茶，眼中带着想要继续探究的兴致，“咱们在摩洛耶呆了十年，你又不准我出去，那就只能找点这些来看咯。诶，快说说是不是真的？”
“万仙楼的存档自然是真。”观青说道，“就连朝堂审批一事都是让他身边的力士经手，后来那名力士逝世后，他还特地找人来模仿力士字迹。”
这倒是她不知道的，裴舞影听罢立刻露出了一个“快继续”的笑容，不过还没有等她继续开口追问更多，就听得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她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而后就看见常青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裴舞影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信封上的红标。
“临安城的消息？快让我看看！”
她说着竟然是越过了观青，想要一睹为快。常青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可惜他并不是裴舞影的对手，三招未满手中就空了。
“我来看看啊。”胜利者裴舞影潇洒地倚靠在木椅上，得意地拆开了信，然而她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起来，“皇后有孕了？！”
“皇后娘娘有身孕了？！”
同一时间，刚巡游回来的司明月夫妇也听说了这么一个意外的消息。
帝后成亲多年一直一无所出，这放在寻常人家都是天大的事情，更何况是皇家，不少朝臣也因此联名上书多次。
只不过他们的上书从一开始的劝解帝后早生龙子变成了广纳后宫，其中心思并不难猜。
自启德十三年季淮回到临安城后，整个季氏也跟着蛰伏起来。
北上之行不仅没有为季淮带来想要的结果，反而让整个季氏被乌云笼罩。季氏子弟过往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被相继挖掘了出来，摊开在阳光之下供世间众人评判。
季淮为此也时常奔波于永宁府祖地和临安城之间，这些被挖出来的过往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却必须由家主出面的小事，处理得多了，他也身心俱疲，对于朝堂的把控也就减弱了。
因为朝臣联名上书，所以皇帝也的确甄选了几名世家女子入宫为妃为嫔，不过她们这些年同样是一无所处。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皇后先有了动静。
司明月收了信，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不安。
因为她想起了十年前帝后唯一一次来到淮南府时的情形。
那时候的季清娴望向她腹中胎儿的眼神分明带着挣扎的。
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并非她期望？
“夫人说的没错。”
恍惚之间，她竟然是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而在听到了齐泽的肯定答复后，心中更是疑惑。
“为何？”
齐泽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人拉至书房，确定四下无人后才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本王本答应了皇兄，不将此事告知夫人，然而本王有一事相求，希望夫人能够听完后三思。”
面前人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以至于司明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一些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
齐泽告诉他，十年前皇帝微服私访淮南府，除了来看看他们和淮南府外，还带来了两个消息皇后娘娘早在成婚前就已经服下了绝孕药。
“那为何皇后......”
疑惑之后的解答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甚至不由自主地再次回想起当时两人在屋中的情形。
那个时候的季清娴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她和孩子的？
司明月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后问道：“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齐泽也跟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慢慢搭在了司明月的肩膀上。那双以往看向她都在这温情的眸子也在这一刻充满了痛苦，挣扎，和不知所措。时光带走的，属于他的青涩和懵懂在这一刻竟然又被归还回来，只是为了说出那一句让他自以为不会再被提及的话来：
“皇兄下了密诏，若他暴毙，便要本王继承大统。”
第 212 章 第 212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