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这么大的烟？桑余赶紧起身拉开了客厅的窗户，冰冷的风吹得他打了个寒战，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听到厨房里的声响，桑余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到厨房，只见云程正在很投入地摆弄着盘子里的菜。
案板上一片狼藉，菜叶堆在水池里，地板上沾满了调料的印记，炒勺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些什么东西，芹菜叶放在盘子里，芹菜梗扔在垃圾桶里，打开汤锅，里面的鱼正在欢快的游动，上面还漂浮着几片葱姜。
“哥哥，你对我的厨房做了什么？！”桑余满脸震惊地看着这混乱的情形，凑过去看了看云程正在摆弄的那盘菜。
但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明白那是什么。
“这是，炒土豆棍儿吗？”桑余望着那盘黑乎乎的条状物体，试探性地询问。
云程面露尴尬的笑容：“丝切的太粗了，酱油放的太多了。”
桑余踌躇了好久，既害怕打击到云程，又害怕自己在恐怖游戏中频频透支的身体经不住这番摧残，犹豫了很久后，他试探性地拿筷子夹了一根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土豆条。
“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桑余给出了他认为最中肯的评价。
云程自己尝了一口，面露痛苦的表情，摆摆手：“别吃了，点外卖吧。”
“我吃酸菜鱼，你请我，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桑余简短地交待了一句，把善后工作交给了云程。
桑余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了毛巾和浴袍，转身进了浴室。模糊的雾气让他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面孔，水珠从他的发丝上滑落，他甩了甩头发，套好浴袍，擦拭着镜面上的水雾，回想着从项目设计初期一路走来的场景，以及昨晚亲耳听到真相后的绝望。他端详着自己的面容，也许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于是对着镜子大喊一声：“我这么帅我不能死！”
哐当，正在洗盘子的云程手一抖，盘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满脸疑惑地朝浴室的方向望去，不理解桑余忽然犯了什么病。
“吓我一大跳。”云程拍拍胸口，缓解他急促的心跳。
云程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询问桑余工作上的事情，就像上局游戏中不知如何面对叶瑶的余樱樱一样，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桑余的秘密。
然而吃饭的时候，桑余却主动提起了游戏，他问云程：“你是怎么加入游戏的？”
这个问题云程自己也想过很多次了，按照电影中的情节，加入恐怖游戏一般需要玩家签订个什么协议，但他从未签署过任何协议。
只是他记得自己有一次放学回家，走在学校附近的步行街上时，突然有个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递给他一张调查问卷。
“同学，帮个忙，填个调查问卷吧。”
云程又累又饿想要赶紧回家，于是看都没仔细看就潦潦填了几笔。
忘记了问卷上有什么问题，只记得他被那个人缠得不行，在问卷末尾胡乱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想来，也许就是那张问卷，将他拉入了这场游戏之中。
听完他的描述，桑余震惊的目光中燃起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调查问卷？”
桑余以为人类管理组织至少会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吸引玩家参与游戏，没想到会用上这种坑蒙拐骗的方式，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人拽入危难之中。
当下这个时代，环境巨变，无论是自然资源还是社会资源都已经进入了入不敷出的阶段，城市还维持着正常的运转，居民们的生活看似幸福安康，但维持城市运转的压力让人类管理组织难以支撑。
也许这就是人类管理组织和他们公司进行合作的原因，为了借用他的游戏项目，掩盖这场以减少城市压力为目标的屠杀。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加入游戏？”云程问他，表情很是严肃，目光灼灼盯着他，仿佛能够看破他的一切情绪。
桑余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我猜测，是人类管理组织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后台操作，将我加入了游戏。”
让他这个设计者也加入游戏，让他疲于奔命，自身难保，以防他干涉组织的计划，借刀杀人，永绝后患，一举两得。
云程在综合上述信息后，在复杂的情况下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杀人灭口？”
桑余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孤立无援，无论是人类管理组织，公司，甚至是他亲手带起来的团队，都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
他想终止合作，结束这场杀戮，然而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设计出的作品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相比于公司和团队的利益，他这卑微的善良如同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很无力的感觉，仿佛从深渊坠落，不停地下坠，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第26章 现实·桑余的理想主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