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兆晟瞪了晏弘承一眼：“他都吃一顿了，一个人造了三盘子饺子，我看他不是傻了，整个一猪附体！”
云遣梦含着半口粥赶紧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你别逗我笑，我会呛到。”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云遣梦用过早饭后，几人又踏上了往南的路途。
平远侯府里只有扫帚扫雪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响着，而封玉尘则坐在云遣梦平日里看书的椅子上，发呆了整整一夜。
懦弱吗？他自认为不是懦弱的人，可两个心爱的女子他都没能保护。
昨夜，宫里来了旨意，对他处理云遣梦一事颇为赞扬，也将他私自调兵的事一并作罢。
真是可笑，到头来他封玉尘驰骋沙场的那些功绩竟然都比不上对一个女子的摧残！
“咚……咚……咚……”木头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
封玉尘疲倦的抬了抬眼皮，唤道：“母亲，您来了？”
老夫人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眼泪潸然而下：“尘儿……”她双膝噗通跪在了地上。
封玉尘坐了一夜想起来去扶老夫人，结果自己的腿已经麻了，反而跌在了地上，幸亏靳衡上来的及时。
“将军，您没事吧？”
“扶老夫人起来。”封玉尘道。
若霜和丁玲已经站在后面了，可老夫人挥了挥手不叫靠前，谁也不敢动。
“尘儿，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可千万别苦着自己，这次，你要是把她接回来，我保证，绝对不会再伤害她分毫！”老夫人指天发誓。
封玉尘腿上的麻劲儿逐渐褪去，那种如万千毛刺扎扎的感觉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不会回来了，好容易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他嗤笑一声，嘲讽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强扭的瓜不甜，他那么费尽心机的把人弄回来，却给伤的体无完肤，她得多傻还能回这个龙潭虎穴！
封玉尘好似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都是云遣梦的影子，她在帐篷里指着地图侃侃而谈，她信誓旦旦的说风筝能载人，她慈悲疾苦的救治百姓，还有她疯了一样以死相逼保住晏弘承的命……
自信的，嚣张的，还有视死如归的，好像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美。
老夫人看到这样子的封玉尘更加害怕了，她挣开靳衡的手，匍匐两步来到封玉尘的跟前：“尘儿啊，你骂娘两句，或者打我两下，你像从前那样对我吼上几声也行啊，千万别这样！”
莫展云还依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在他的眼里，女人不过就是个过眼的玩物，竟然动情到这个份上，真是不值一提。
“你们让他自己静静，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后院不是还有好几个女人呢么。”莫展云道。
老夫人也似想到了什么，不再劝封玉尘，拄着拐杖去了后院。
后院里，三个女人，一个小产正在将养身子，一个才被打了板子险些要去半条命，囫囵个的也就剩下个高雪茹。
老夫人思来想去便去了高雪茹的院子。
高雪茹的丫鬟小跑着进来禀报：“姨娘，老夫人奔着咱们这来了。”
“来了就敬茶相迎。”高雪茹沉着一张脸慢吞吞的从软榻上站起来，对这平远侯府里的一切都不再抱有幻想。
堂屋的门吱呀的推开，高雪茹也迎到了跟前，“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怎么瞧着气色不太好？”老夫人见她这一脸的垂丧心凉了半截，这样子她尘儿怎么能乐意见啊。
“劳老夫人记挂，只是没上妆，平日里气色就是如此，您快里边请。”
高雪茹扶着老夫人坐下，至于来意，她早已是了然于胸，也不等老夫人开口，径自说了：“今儿个侯爷必然不愿见人，待明早我便过去，只是……侯爷是否愿见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夫人脸上一阵尴尬，拉着高雪茹的手安慰道：“雪茹啊，本以为你才是这侯府的女主人，可有些个事，我这为娘的也左右不了尘儿的心，挽住男人，还得靠你自己，这女人一辈子，也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想开了，就是那么点事，将来膝下留得两个孩子，老了不孤单就是了。”
这话，倒是让高雪茹觉得真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么重的利用成分在里头。
“老夫人说的是，可这……”她手一挥，屏退了所有人，这才道：“您只知祸起云姨娘，可知是为何吗？”
“莫非……还有别的隐情？”老夫人蓦然睁大眼睛，高雪茹向来性子莽撞心思蠢笨，怎么今儿个像变了个人似的。
高雪茹定定的看着老夫人，“冰月夫人胎死腹中，小赵氏流产，陆氏一胎未育，而婢妾……老夫人，您觉得侯爷至膝下无子，难道是巧合吗？”
老夫人重重一拍大腿：“糊涂啊！我真是老糊涂啊！你怎不早与我说？”
高雪茹苦涩一笑：“若非那日小赵氏小产，云姨娘深熟药里，怕是这手段，到了侯爷年迈都无人知晓吧。”
老夫人叮嘱了她记得去看封玉尘，便匆匆离开了。
老了老了她反倒糊涂上了，都是些宫里头女人们用惯的伎俩，亏她活了半辈子还叫这些个烂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小赵氏站在门里头巴望着，喜英才一进来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来了吗？我这身会不会显得太健康了，要不要把头发弄乱？”
喜英瘪着一张嘴，像蔫了的茄子低低地说：“姨娘您别盼了，老夫人从高姨娘那出来就直接回别院了，连瞧都没瞧咱们院子一眼。”
小赵氏脸上的期盼瞬间一垮，眼泪呼地就往外冒：“爱来就不来！整个院子里头都瞧不起我，我怎么了？我就是没人家那出身，没人家那有背景的爹么，凭什么就瞧不起我……”
她越说越委屈，趴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喜英这下可急坏了，赶紧给她主子出着主意：“姨娘，您别伤心，这老夫人不来，不代表咱们不能去啊，左右这云姨娘都离开了，现在是死是活还都两说呢，这男人啊，越是难过的时候，越容易抓住他的心。”
“真的？”小赵氏抬起一张泪汪汪的小脸问。
“千真万确！”
第七十章 痛定思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