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亭川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道：“有是有这么一个西巷子，只不过那里比较老，住的人不多。你问这个干嘛？”
“你知道就好。”沈朝暮勾勾嘴角，“快带我去！”
“…我不去！”
李亭川毫不犹豫地拒绝，沈朝暮一愣，刚刚还缓和的心情又被他的态度激得火焰星子直窜。
“我都请你吃糖葫芦了，你凭什么不带我去？”
“我又没逼你给我买！”
沈朝暮气得牙痒痒。
她伸手就去掐李亭川的小脸儿，李亭川的脸软糯糯的，虽然他营养有些不足，但是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摸着手感忒好了。
沈朝暮没忍住，多捏捏掐掐了几下，把他的脸当面团儿似的。
李亭川被捏得皱起眉头，他刚要开口，视线一瞥，好巧不巧，看到了沈朝暮一双柔嫩柔荑上，赫然扎煞着一排醒目牙痕。
是他刚才给咬的。
他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狼狈，抿了抿唇，妥协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带你去不就好了！”
沈朝暮又弯眉笑开，看得李亭川很不好意思。
他又补充说：“但是！我要先做我自己的事情，再去给你带路。”
沈朝暮哦了一声，也不介意。于是李亭川自顾自往前面跑去，沈朝暮不紧不慢在后头赶。
两人一路走出城外，在郊边找了处偏僻且阳光充足的地方。
他含糊吃下最后一颗山楂，用脚踩了地上的土，确定松软程度。
随即他跪在地上，徒手就刨了起来。
他不怕脏不怕累，只是卯足劲的刨土，不一会儿就刨出半人高的小坑，往里面埋了一串铜钱制成的手链。
沈朝暮看着好奇，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亭川顿了顿，答道：“给爷爷筑墓。”
爷爷？沈朝暮一愣，他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爷爷？
李亭川没有解释，将那手链制成之后，又将土推回来，堆起一个小山。
他捡来一块硬邦邦的废木板，手执石头，在木板上停了又停。
沈朝暮看出他的犹豫，伸出手道：“我来写吧。”
她接过木板和石块，一问姓名，李亭川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没办法，她只好在木板上写下端端正正的四个大字「爷爷之墓」。
他将木板插在墓前，后退两步，郑重朝这座墓磕了三个头。
磕到第三个头时，他的额头紧贴土地，迟迟未有动静。
他再抬起头时，沈朝暮忽然看到，一颗豆大的泪坠成一道弧线，啪嗒掉落淹没进土里。
小孩的身体单薄，他上身直立，跪在墓前许久。风温柔而起，轻轻吹乱他的马尾，吹脏他的脸，吹落他的眼泪。
沈朝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莫名鼻尖一酸，匆匆偏过头去，垂下眼睫。
忽然，她听到小孩脆生生地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她对上小孩的视线。他的眼睫又长又密，日光照下来时，在眼下形成灰扑扑的阴影。
从臭女人转换到姐姐，原来只需要一顿毒打和六根糖葫芦。
“我叫…”沈朝暮张了张口，“沈朝暮。”
小孩点点头，蹲在地上歪歪扭扭写着，沈朝暮凑过去一看，发现他只有沈字写对了，朝暮两个字完全写的乱七八糟，笔画错得不能再错。
看上去就像鬼画符一样。
“你不会写字？”沈朝暮也蹲下来，握住他的小手，引导他重新一笔一画写过。
距离突然的拉近和沈朝暮身上的清香都让小孩身体一僵，但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在手上，见三个漂亮的字从自己手中写出，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尽管这字不是真正意义上由自己写出的。
日光熹微，穿过两副紧挨的躯体之间的点点空隙，稀碎落到地上的字，宛如撒了几朵亮花。
他眯了眯眼，视线在这三个字的一笔一画上掠过一遍又一遍。
不过几秒钟，他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道：“走吧，我带你去西巷子。”
第25章 糖葫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