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理清晰，是可以直接写在试卷上的模板答题步骤。而剩下的空白处，全是龙飞凤舞毫无章法的关键数字和要点。
“懂了吗？”萧睿讲完后转头，看见齐琦还在盯着草稿纸发愣。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探过桌缝，他能看到她细致白皙的皮肤，小巧的鼻子下嘴巴紧紧地抿着，此时正微微得皱着眉头。
萧睿把笔在指尖转一圈，用笔尾敲打了两下桌面。
“啊——懂......懂了。”齐琦回过神来，连忙拿回自己的草稿纸，“谢谢你呀。”
“小事。”萧睿耸了耸肩。
“那个，吃糖。”齐琦从桌子里掏出一颗可乐糖来，放到萧睿面前的桌子上。
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女孩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橙红色的纱衣。萧睿之前有注意过齐琦的头发并非纯粹的黑，而是介于黄色和棕色之间，此刻在阳光下，竟然是泛着红色。
齐琦因为先前的成见自我懊恼。其实在同桌一段时间后，她就发现自己狭隘了，只可惜她害怕和人交流，完全不懂如何破冰。
就着这次机会，她小心翼翼地向萧睿展示出她的示好信号。
就像小奶猫偏着头嗅着身边人的味道。
人在示好时姿势总会放得软一些。
齐琦本来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眼睛里卸下了戒备和疏离后，变得亮晶晶水汪汪，唇线紧抿，唇尾向上拉，声音软软糯糯得像只小奶猫在勾你的衣角。
萧睿顶了顶腮，拉开了糖纸，将甜味吃到嘴里。
他后来回想起来，小猫对他第一次示好，其实是看上了他的脑子，打算日后腐蚀他沦为自己的理科私教。
万事开头难。当关系开始消融，后续交往就开始顺理成章。
许天珩作为被各科老师寄予众望的高材生兼3班班长，平日里总是事务缠身。等他忙完那阵后才发现，他后桌那诡异的冷漠气氛已经消融了不少。
组长表示很欣慰。
不过要按照周翎的话来讲，萧睿和齐琦奠定“友谊”的方式，既诡异，又正能量。
齐琦在发觉许天珩忙碌的学校工作后，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他。
而在她发现和萧睿相处不会产生麻烦，又可以“白嫖”他的做题思路后，齐琦便开始主动开口求助。
一来二去后，萧睿也逐渐开始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他一改之前下课铃响就消失的作风，通常会在座位上等一会儿，确定齐琦没有疑问后，才放心地跑出去放风。
齐琦对于只索取不付出的不平等关系总会感到不安，在观察到他脑子聪明爱挑战难题，但容易对简单题目不耐烦而导致经常出错的习惯后，她就主动承担了帮他检查作业的工作，顺便也给自己对个答案。
“啧啧，老刘会感到欣慰的。”周翎某天叼着酸奶看齐琦给萧睿检查作业。
“你可别在那闲着了，今天作业做完几门了？”许天珩把周翎拎起来按回去。
“呀！许天珩你是不是男人！”日行一吵开始了今天的表演。
“...你说什么？”饶是镇定如许天珩此刻也没绷住，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你都不会怜香惜玉！”周翎才不管他取下眼镜释放出的危险信号，“你只会把我脑袋按过来按过去！”
“嗤，”萧睿看着前桌的鸡飞狗跳轻笑了一声，“俩傻子。”
“他们俩个一直都这样吗？”齐琦好奇地问他。
“是啊，从小一见面就掐，掐完了又凑一起了。”
“反正许天珩总有本事把周翎哄好。”
“...那你？”齐琦想象了一下三小只的画面，发现某人的处境着实有点...emmm尴尬，“你在他们掐架的时候干嘛？”
“你觉得呢？”因为齐琦说话就跟小猫似的，他朝左边歪了歪头，身子也朝那个方向倾斜过去。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猜肯定不是在劝架。”齐琦想了想，小萧睿更有可能是在一边摇旗助威。
“哟，同桌现在还挺了解我的。”萧睿扬起嘴角，捕捉到齐琦正好看向她的眼神。
狗狗眼像洗干净的黑葡萄，瞳孔里反射出自己小小的身影。
齐琦赶紧挪开视线，然后听见他低低的声线在她耳边说。
“其实我是在旁边录像来着。”萧睿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拉动琴弦。
“当时我爸给我买了个摄影机，我拿着玩了一年，结果拍的全是他们俩吵架的场景。”
“萧睿！”周翎刚吵完一波回头，突然看见萧睿正用手掩住嘴在齐琦耳边说着什么，“你在干什么！”
她一把推开许天珩，叉着腰站在桌前，像只护蛋的母鸡。
“什么都没有，”萧睿看了她诡异的姿势一眼，笑得更开心了，双手抱住头仰躺在椅子上。
齐琦也不自觉地拉起嘴角。
第3章 消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