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轻笑着说：“烟雨遥可以死，但是你不能杀小主，抛去后来的所有，起先的确是小主救了言起，庇护了他许久。”
“他们的遇见不是阴谋，而是偶然。不论这个偶然看起来，多么像一个阴谋。”
小孩子的声音清亮亮的，有着天然的疏离，但是对着凌澜月，仿佛多了一份亲昵。
“你认识我吗？”许久，凌澜月问道。
“他喜欢看话本，后来让简荣带回来的，每一本都是你。”
摞得跟云逸一样高的话本子，翻开却每一本都讲的是长宁太子，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长宁太子。
那么好的长宁太子。
这是顾言起想跟他们说，但是并不用宣之于口，他们就会懂的一句话。
大雪漫天，白雪淹没通向远处的石阶，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彼此对视，却像是透过彼此，看着另一个人如高山溪水般清澈泠然的眼睛。
凌澜月在那一刻，终于慢慢从缚灵渊地底尸骸遍地的场景中挣脱而出，他一颗灵魂坠在其中不得解脱，日日是缚灵渊灼热的火焰又起，而他抱着顾言起的尸骸跪坐其中。
只是挣脱的过程太痛了，那根拽着他撕扯他的弦断掉后，竟然像是支撑着他的脊骨从此断裂，凌澜月疼的想把太昊一把反插进胸口。
“你信他吗？”云逸看着眼前男子破碎伤痛的眼神，眼睛里多了安抚。
凌澜月无言，他不信，不信了。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不会再装出那副大度的样子，说不担心以后会怎么样。他会疯了一般禁锢住顾言起，只要他不离开自己。
他真的高估自己了，他不会再乖乖等顾言起倾诉，他会逼他把所有计划都跟自己说清楚，逼他无论如何，不可以丢下自己。
生同寝，死同穴。
有什么所谓，反正跟你在一起。
“我信他。”那孩子扬起嘴角，连眼睛都有了弯弯的弧度，像极了顾言起笑起来的某个角度，好像冰雪一瞬间消融，露出了可爱的底色。
“我觉得，他舍不得你。”
凌澜月一阵激灵，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伸手抓住那孩子的手臂，眼里满是急切和疑惑。
“他应该和你说过，让你一定要相信他不要放弃他。”
凌澜月想起，离开郦梁的前一晚，顾言起在夜半惊醒，跟自己说他承诺了一些事情，忧虑以后。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让他不要担心，享受现在。
凌澜月想起当时的情况，几乎想朝那时的自己扇一巴掌，顾言起身在囹圄，他怎么可能享受当下？
但是他后来怎么跟自己说的？
“一定，不要放弃我。”
又一阵寒风从山谷吹来，只是大雪将停，天空渐渐明亮起来，凌澜月想起来了，顾言起前后说过好几次，让自己相信他。
他那时候只是以为，顾言起是让自己相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他自然是信的，他的宝儿怎么可能会害他？
只是如今想来，顾言起话里的意思并不只在此，他当时到底是以一种怎样决绝又不甘的心态对自己说出这些话的？
凌澜月心疼到几乎没法呼吸。
可如果他的宝儿不在那遍地尸骸中，那他在哪儿呢？
第110章 大雪将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