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曼殊脱掉了她身上的学生服,穿着一身干练的短打,站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奋笔疾书。
她一边写一边声音嘶哑道:“不要拥挤,在我这里登记后再去领吃的,实在撑不住的先来登记。”
南知意远远的看着,看付曼殊对每一个流民都极具耐心的帮助,连县令都心甘情愿的做付曼殊的助手。
孟州站在南知意身边,挠着头疑惑:“不是要过去问她的吗?”
怎么现在就站在这儿远远看着不走了?
南知意摇摇头:“她大概没空搭理咱们。”
孟州也看了看付曼殊,她确实很忙,忙着给流民造册,分发食物。
提起分发食物,孟州就道:“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咱们给她写的信。”
也许是南知意和孟州的穿着打扮太过光鲜亮丽,与那些灰扑扑的流民差别太大,付曼殊还是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俩。
南知意就见付曼殊在县令耳边说了两句,就把手中的记录册转交给县令,走了过来。
南知意笑道:“辛苦了。”
付曼殊也笑着声音沙哑的回应:“还行,就是有点费嗓子。”
南知意点头:“我写了信给你。”
付曼殊:“我看到了,粮价已经压下来了。”
说完这话,付曼殊转头看向替她工作的县令,“就是比较为难县令大人。”
南知意疑惑:“怎么?”
付曼殊轻飘飘的解答:“我让县令大人把粮商们的家眷都请去喝茶了。”
南知意:……
这确实是付曼殊能做出来的事。
南知意看了一眼接替付曼殊工作的县令,感慨道:“县令大人好像对你很好。”
好到都给付曼殊打下手了。
付曼殊听到这话,脸上浮出一抹奇怪的浅笑:“你很奇怪?”
南知意当然奇怪,毕竟县令大人这样子都像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典范了,谁家的县令会心甘情愿的给别人帮忙,还这么兢兢业业的为民着想。
付曼殊却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我有他的把柄,他逃不掉,也杀不了我,只要他活着,他就得给我当牛做马,给我干活。”
付曼殊笑着:“他没别的本事,但足够听话,在经过仔细打磨后,他会是我用的最顺手也最锋利的刀,这就足够了。”
付曼殊随意的指令一个方向:“我指向哪里,他都会为我提刀向前,见血封喉。”
少女的笑容明媚动人,但说出的话,却满含掌权者的血腥与杀意。
付曼殊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以前她一直在极力隐藏自己,而现在,乱世将起,她逐渐开始展露她血色的锋芒。
付曼殊又看向南知意:“还有什么疑问吗?我现在很忙。”
她确实很忙,忙着收揽人心。
南知意摇头。
付曼殊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但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问:“这次你选择留下,还是选择离去?”
留下,留在人间。
离去,攀登仙山。
南知意笑着回答:“我留下。”
付曼殊对这个答案很是诧异:“你为何会选择留下?”
南知意脸上的微笑却在听到付曼殊的疑问后散去了,她一脸严肃的问:“你觉得我应该离去?”
这不应该。
付曼殊是重生者,就算重生后扇动蝴蝶的小翅膀改变命运,那也不可能改变南知意的选择。
付曼殊在重生前那一世,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选择跟着苏善离去。
南知意心中倏地升起一抹不安。
付曼殊听到南知意的反问,却随意的笑:“毕竟谁不想长生不老呢?”
这话说完,付曼殊就头也不回,风风火火的走了,毕竟她是真的很忙。
南知意与孟州回到马车上,慢慢的穿过拥挤的流民人群,终于回到了祁云县内。
孟州先把南知意和红蔻两人送到家中,又替她们俩人卸了衣箱,这才离去。
走之前孟州朝南知意挥手告别:“明天见。”
南知意站在大门前目送他:“明天见。”
今天携带来的秋冬衣物,是南夫人提前收拾好洗过的,南知意选择直接将衣服塞进衣柜里。
红蔻简单收拾的厨房,快手做了饭菜,南知意胃口不大好没吃几口,吃完洗漱,就去歇息了。
她明日一早还要起来去书院。
许是受了付曼殊的影响,南知意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让她深感绝望的梦。她梦到她的父母亲人朋友们在他面前化成了红色的血流,她绝望的嘶吼呐喊,却无人回应她,最后连她自己都溺死在了黑暗里。
再之后,南知意就被红蔻叫醒了,红蔻身上还穿着寝衣,担忧的问:“小姐,您做噩梦了?”
南知意大汗淋漓,全身湿透,有些颤抖的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南知意带着哭腔看着红蔻:“我梦见你们死了。阿爹阿娘祖父祖母,你,还有孟州孟西,你们都死了。”
红蔻小声地安慰她:“小姐,梦而已,梦都是反的。”
对!梦都是反的!
南知意这样的自我安慰。
红蔻还是有些担心南知意,给她端了一杯凉茶过来。
南知意接过凉茶一口饮尽,冰凉的液体消去了她喉间的渴意,慌乱跳动的心脏也恢复了正常
第019章 出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