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在抽烟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烟袋丢了,他一寻思,原来自己昨晚抽了烟,顺便就把烟袋荷包挂在了凳子面前的一棵戏桩子上。于是,他便赶到了荒岗,寻找昨晚的戏场。可是他寻遍了整个荒岗,也没找到昨晚的戏场。
他不死心,是的,昨晚那么多人喝茶吃瓜子的,人就算走了,可是那一地的狼藉应该不会打扫的那么干净吧。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了诡异的一幕:在荒草湮没的乱坟岗,自己的烟袋竟然挂在了一根招魂幡上,而在招魂幡前则是一个坍塌的墓碑,墓碑前,还留着一堆烟灰……
这鸡蛋小贩吓得回家就得了一场大病,病好后,一辈子再也不敢看戏不敢吸烟了。
后来,大概是一九七几年,县里便把这里规划为看守所。
大多极凶之地,多数都会建成学校和军营,以正气来压制邪气。看守所里大多数为穷凶极恶的囚犯,多为命硬之人,所以,这里便建了一座全县唯一的看守所。据说,后来升为县长的刘民生的爹刘洪锐,又把这里规划了一通,原因是他以前在这里当过兵,对这里有感情。
154监舍。
单听这号牌,就令人忌讳。
可是现在,葛秦鉴就要被送到这里。
看守所的黑色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像是吴莫离在葬礼上吹响的唢呐,尖锐,刺耳,????的,像是割在人们的心上。
进了大门,便是一大片开阔地,算是操场吧,因为里面用两块水泥板支起了一个简易的乒乓球台。只是乒乓球台上的雪还没有化,覆盖着,像是太平间里停尸间里那洁白的床单。
穿过操场,又是一个小门,这个小门上着锁。门上用红漆写着“监舍要地,外人止步”。葛秦鉴被两个警察从警车上带下来,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曹所长,快出来,送人来了,接犯人!”一位干警喊道。
小门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屋,门牌上写着值班室。里面透着灯光,从玻璃窗漫过来,映在残雪上,有一丝落魄的无奈。
没有人说话,这位干警又要喊,就见“监舍要地”的门忽然开了,里面慌慌张张的走出几个人,其中的四个人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不过他的身上盖着一个白单,就像刚才乒乓球台上的积雪。因为走得急,那床单的一角已经被流动的气流掀起来,里面露出一个头来,大张着嘴,瞪着眼,舌头吐出老长,一脸惊恐的样子,一只胳膊垂在担架之外,晃晃悠悠的被抬走了,
这时又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见到两个干警道:“哦,小王小张,这大半夜的又送什么犯人?”
“曹……所长,这个犯人是刘县长亲自指明要……关进154监舍的……”两个干警也好像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道。
曹所长皱着眉,不满地说:“不知道人家给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人于死地!”
小张小心翼翼的试问道:“曹所长,刚才的那个犯人怎么了?”
“怎么了?死了!”
“又是在154监舍里的?”小王问道,但他的脸色已经略有苍白。
“还能在哪?今年已经有三个人死在了这里,刘县长这样做,迟早会犯错误的,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老狐狸!”曹所长冷冷的说。
小王小张不再说话,脸上却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只是催促着曹所长办理完收押手续,便匆匆的走了。
“监舍重地”的大门打开了,葛秦鉴踏进去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冷。阴冷。不是来自于外界的气温因素,而是发自内心的冷,身上的汗毛也刷的竖了起来,凭感觉,他知道,这个看守所里有脏东西。
这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便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囚犯监舍。从监舍的窗户里不时的有人探出头来,向外面好奇的张望着。有人给曹所长打招呼:“曹所长,这又抓进来一个,是犯什么事儿被抓来的?”
往往这时,曹所长就会训斥道:“看什么看,老实点啊,不然小心关你们进154!”问话的犯人马上就会闭嘴,似乎是对154讳莫如深。
在走廊的最东头,又有一条小甬道,甬道里没有灯,黑漆漆的,葛秦鉴只听见自己和曹所长鞋底擦地的声音,在这窄长的甬道里竟然回荡出回音,显得很是诡异。
在这条甬道的尽头,是一间监舍,曹所长打开手电找着锁眼,门上顿时便显现出三个用红漆写着的数字154!这三个数字是那么的醒目,像是用鲜血刚刚写上去的,透出无比的恐和诡异!
曹所长脸色怜悯的看了一眼葛秦鉴,便拍了拍葛秦鉴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便打开了葛秦鉴的手铐,把葛秦鉴推了进去,接着便哐当一声锁住了门。
第九章 大凶之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