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茶,“都给我消停些!别一张嘴巴巴儿的,做事儿得有计划,有规划,懂不懂?把脑袋埋土里闷头往前冲,那不是人,那是野猪!”
哥俩埋着头,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偷偷笑了。
兄弟俩有这么个事儿要谈,那是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司徒徵续既然在几年前就谋划起了那片大陆,那肯定肚子里是有真东西的,皇帝也不顾得刚才没填饱的肚子了,等太上皇叫他俩滚蛋,赶紧拉着他哥便跑了。
老狮子站在室内,安静地望着兄弟二人勾肩搭背相携而去的背影,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老阿福拿了个斗篷给太上皇披上,小声地道,“陛下,该安寝了,去睡吧?”
太上皇哼一声,“唉,臭小子,也不知道体贴体贴老子,偷偷摸摸弄下来那么大地盘儿,就不能请老子过去溜达溜达?天天躲在这深宫里黑白颠倒的,都不知道他爹闲的难受吗?”
老阿福笑呵呵地道,“您呀,就是嘴硬,想去便说呀,口是心非的,嘴上把北境嫌弃够呛,又嚷着冷,又说没甚景色,大殿下哪里还敢开口。”
太上皇咳嗽了一声,“咳,那,那我不是怕他骄傲吗!”
老狮子慢悠悠地向着暖阁走去,小声儿地道,“阿福啊,你说朕,这辈子,有这么两个儿子,是不是,也算是有道之君了?”
老阿福便笑,“那可真是太有了......”历朝历代,哪任皇帝,能保下一个前太子,还叫他在外面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就只这一条,别人便比不得了。
太上皇腰板儿都直了些,懒洋洋躺下的时候,还嘀咕道,“你主子娘娘也好久没去跑跑了,等来年这狗崽子回北境,便带着她一起去,待个半年等天冷了再回,正好也能看看孙子。”又问,“老阿福,你去不去?你这身子骨,还能走远路不?”
老牧羊犬拍拍胸脯,“您听听,别看瘦,都是肌肉!老奴结实着呢!”
“那就都去!”
“我不去!”宁国府小夫妻两个的院子里,贾蓉躺在榻上,不耐烦地对人道,“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就说,就说我昨日感染了风寒,头疼呢!”这关节,谁耐烦陪着个小狗熊喝闷酒!还叫自己去安慰他?就跟谁日子好过似的!
可卿坐在一旁拦住了,“节下里的,马上快过年了,如何好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她对那传话的小厮道,“叫来人跟薛家大爷回话说,我们老太爷怕节日里松散,最近给了小爷许多功课,日日里都要考的,小爷正背书,实在不敢偷溜,等过了年再聚也不迟!”
小厮依言去了。
可卿奇道,“前阵子那薛蟠找你玩儿,不还耐着性子应酬,怎地今日便突然翻脸了,可瞧出来是属猴的了!”
贾蓉对着媳妇有着无限的温柔和耐心,把她拉回来重新躺在自己身边,笑嘻嘻地道,“我有了世上最好的小棕熊,谁还耐烦看他那个黑狗熊。”
可卿脸上一红,戳他一下,“油嘴滑舌!”
两人上午过得惊心动魄,下午便懒散起来,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动,手拉手歪在南窗下面的暖炕上,就那么脸对脸的躺着。
可卿叫贾蓉看得心慌,把帕子丢在脸上盖住了,“做什么老盯着我,我脸上有花儿吗?”
贾蓉凑过来,小声地道,“媳妇,你再变回去,叫我瞧瞧呗?”
他掏啊掏的,从怀里拿出一把梳子来,也不知何时揣进去的,“你躺着,不用动,我给你梳毛!行不行嘛?”
贾蓉比可卿小着两三岁呢,自来两人相处,可卿都有些拿他当弟弟一般的疼爱的意味,如今这么一撒娇,又不是什么无理要求,虽害羞,少不得也依了。
于是午后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一个清秀少年,盘腿儿坐在一只胖嘟嘟的小棕熊身后,细心又轻柔地给她打理着毛发。
“媳妇毛好久没梳了吧?有些都打结了。”贾蓉很是细心地一点一点梳着那棕色的毛发,冬日里绒毛很多,又浓又密,梳开了之后,手感更好了,蓬松柔软,又入手顺滑,比什么都好摸。
可卿便有些羞窘,往常的日子,都是趁着贾蓉不在,她躲在浴室里,叫两个丫鬟偷偷地急匆匆地梳一梳便罢了,只是自打出了天香楼那件事之后,哪还有心思梳毛,整日里胆战心惊的,如惊弓之鸟一般,都是随便洗漱一下便也罢了。
只是此时,那些难堪的惊心往事,似乎已经须臾远去了一般,小棕熊舒坦地叹口气,“可以梳重一些,那样解痒。”
贾蓉却不依,“不行,打结了,要慢慢来,要不都把毛发揪掉了,等梳顺了,我再给你重重地通一通,如何?”
小棕熊就很甜蜜地笑了。
两人歪缠了一下午,贾蓉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累得手脚酸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才将将把小棕熊从头到脚梳了一遍,瘫在床上直哎呦,把可卿心疼够呛,“下回可不敢这样了,你也是,非要一气做完,上午我拽的你膀子疼,手腕还青着,又这么累了一回,这要拖延到何时才能好?”
又急着去吩咐人,明日请了太医过来瞧瞧。
叫贾蓉给拦住了,“好媳妇,可不敢说出去,叫人知道我被你弄伤了,还不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好人,心疼心疼我,给些脸面!不过是皮外伤,咱家有祖传的好伤药,抹上去过个几日便也好了!”
一通歪缠,闹得可卿只得罢了。
两人又去吃晚饭,如何腻歪,也不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
只是晚间躺在帐中,夜色寂静凄清,贾蓉忽地便有些心慌,他小声儿对可卿道,“媳妇,我现在即无功名在身,也无爵位可承袭,若是王爷王妃认了你做义女,封你做了郡主娘娘,那,你会不会不要我?”
可卿此时心中也愁肠百结,她也小声儿地道,“若是以后你金榜题名,而天香楼之事不慎传了出去,我名声坏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两人心中自卑自怜,都有许多惶恐,贾蓉又小声儿问道,“我有那样的禽兽父亲,你可恨我?”
可卿也道,“想来是我素日不检点,才有如此祸事,你可怨我?”
贾蓉忙道,“是他起了色心,却与你何干呢?”
可卿落下泪来,“是呀,是他起了色心,却与你何干呢?”
小夫妻两个抱在一起,默默地落了许多泪来。
贾蓉道,“我想好了,等过完年,我便与祖父说,我们分家另过去。你也知道,我生母过世的早,她的陪嫁如今都在我手中,其中城东有处小庄园,每年母亲祭日,我都会过去看看,那里虽不如何奢华,但是打理得干干净净,我们搬去那里居住如何?”
他摸着可卿冰凉如水的发丝,柔声地道,“那处没什么景色,周边都是农庄,一出去便是大片的庄稼,只得一个静字便罢了,我们去了,我也好不被外物所累,安心读书。”
能与夫君在一处过安静日子,可卿自然愿意,只是有些担心,“祖父可会同意?”
贾蓉冷笑道,“虽我不知祖父为何改了主意,竟离了道观,搬回家中长住,但是想来,离不了那老王八蛋的缘故,他自己知道了,却瞒着我,是何道理?只怕儿子比孙子亲呢,还想着安抚世事,当做无事发生,只叫这府中依旧父慈子孝罢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拆穿他,他当年一心出家,任事不管,现如今想做个好长辈,那孙儿想专心苦读,又如何不依?”
可卿担忧地道,“蓉儿,你莫与祖父起了争执才是。”
贾蓉叹道,“且不会呢,我还想着,要好好读书,取个功名来,好好的保护你,如何能做那忤逆不孝的事?且我如今想明白了,你出了事不与我说,乃是因为又惊又怕,我自是能理解,”他拍拍可卿后背安抚她,“但是祖父知道了,却仍把我蒙在鼓里,甚至看着我日日里去跟那老混账晨昏定省,我着实不能忍。”
“父不慈,子又何必孝呢?”现如今,他也想明白那老王八蛋为何见着他便不是打便是骂,甚至叫那奴才秧子来羞辱自己了。
只怕对着自己这个可卿名正言顺的丈夫,那老王八蛋心中是又妒又恨的吧?
那时候,在他眼里,自己哪里是他儿子?只怕恨不得自己立时死了才好呢!
哼,如今看破了旧事,这府中上下的做派,只想想,就叫人从心底里往外的那么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雪原狼:打了北境我就满足了,没想去新大陆冒险的
众人:信你个鬼,不想去你派人探人家地形干什么!
我当初这文计划写三十万
昨天一瞧,竟已经有二十万了
可是黛玉小花熊还是六岁
......
我可真是慢节奏之王啊!
先加快速度,叫他们到能谈恋爱的年纪吧!
第55章 第 55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