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换了衣裳,被抬到了棺材里,尤氏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再也起不来了。
贾蓉和可卿沉默无语,贾敬无法,只好把丧事交给府中的管家张罗,寥寥草草的,也没停灵,十分仓促地便把贾珍葬了。
贾珍死后,贾敬贾蓉联合上表,辞爵位而不受,归还敕造宁国府,圣人准奏,又兼威烈将军继室遗孀尚在,便另赐宅邸,准郡主夫妻奉养。
贾蓉和可卿先帮着尤氏搬家,圣人赐下的宅子恰巧就在郡主府旁侧,开个偏门,两府不用从正街走便可互通往来,倒也便宜,等安置好尤氏,小夫妻两个又把贾敬分给他们的家当和仆妇都运去郡主府,那里才是今生他们要安稳地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清清静静的家。
等孙儿们安置妥当,贾敬去郡主府看了看,从此心无挂牵,走得十分干脆,带着贾蔷,跟着贾赦一家子,随着京中的车马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去了北地,有生之年,老进士再未曾踏足过这伤心之地,便是死后,也葬在了白山黑水之间,未曾落叶归根。
偌大的一个宁国府,人去楼空,瞬时冷清了下来。
贾赦离京当日,贾母贾政领着府中亲眷出府相送,贾敏林海也带着女儿前来,小花熊拉着贾瑛贾瑶的手,与小姐妹们依依惜别,哭得泪人一般,贾敏本也伤感,但是见女儿小小的人儿,如此伤心离别,不免又心疼,又好笑,少不得温言安慰,旁的也顾不得了。
贾赦和林海互道了珍重,又去叩拜了贾母,这才翻身上马,叫儿子贾琏护送着,出京北去了,贾琏并不跟着去,只是要多送出去几里地再回。
贾母瞧着儿子意气风发的背影,莫名地想起了两代老国公来,心中滋味莫名,思绪万千。
贾赦走时,身上的爵位已经升到了荣恩候之位,想来离着国公,也不远了。
望着大儿子父子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贾母回头瞧瞧蔫头耷脑的贾政,心不在焉一直盯着黛玉的宝玉,再看看好衣裳好首饰也撑不起气势的元春,到底叹息一声。
她如今才真正的明白,家族兴衰荣辱,与女孩儿无干,便肩负在男儿一身罢了。
京中勋贵里,真能如贾赦贾敬一般抛家舍业真去了北地的人,毕竟也是少数,四王八公里,不过走了荣宁两府罢了,其余几家,不是落寞了,没甚当家人,根本凑不上这个机会,就是如水溶等一样,心不甘情不愿,根本不愿意去那苦寒之地受罪。
只是如今朝中往北走乃是主流,不凑凑热闹,到底不甘心。
于是还没等元春拉下面皮,往忠慧郡主府上递帖子拜见,荣国府上便来了媒婆。
府中如今是贾琏和王熙凤当家,贾政一家所住的梨香院还有薛姨妈暂居的院子,其日费供给,府中是概不管的,就如贾赦所说那样,没有侄子养着叔叔的道理。
倒是贾母大院和元春的毓秀阁,一应抛费,都是王熙凤在打理,哪怕其中李纨母子和元春,也都是二房的人口。
概因血亲骨肉,算得太清楚,不免叫人说凉薄苛刻。
王熙凤也不在乎那几个小钱,元春有王夫人暗自贴补,李纨贾兰有贾母照拂,不过是几张嘴的嚼用,琏二奶奶如今阔气着呢。
只是这给元春说媒,说到王熙凤身上,琏二奶奶却很聪明地躲了,“哎呦,我才多大,给我们府上元大姑娘说亲,这我如何敢应,少不得您再跑跑腿,去见见我们老太太。”
竟是都没叫那媒婆开口说出男方来,便热情地将人请去贾母院子了。
平儿不解,“奶奶平时最爱这保媒拉纤儿的活儿了,今儿怎么躲得这么快?”
王熙凤啐她一口,“说得我跟那小红娘似的!你也不瞧瞧自打那位回来,这家里报上来的碎瓷都多少套了,怨气那么大,什么神仙人物能叫她满意?左右我是弟妹,可管不到隔房大姑姐身上去!”
平儿收拾东西的手就是一顿,笑着道,“我说呢,奶奶往日里最是热心肠,怎么这会子听都不听一声儿!”
王熙凤起身道,“热心也得给那值当的人看,好么央儿的去贴冷屁股,我闲的慌吗?”有那功夫数数银子多好,又问,“马车可收拾得了?不好叫姑妈久等,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平儿把披风抖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若不是那媒婆来,早就该走了。”
主仆两个也不??拢?吨背雒湃チ肆指?
今儿是跟贾敏约好了,叫归老先生上门看诊的日子,且耽误不得呢。
贾母那里,老太太瞧着滔滔不绝的媒婆,只觉得头疼。
竟是北静王水溶,想要纳元春做侧妃?
作者有话要说:贾母: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今天还是全部评论都有小红包
多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嗷!
第69章 第 69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