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的积雪被少年一脚踩实了,融化成点点滴滴的雪水,浸湿了少年单薄的鞋袜,带来刺骨的寒冷。
纪琮微微皱了皱眉,对冷热触感反应最是敏感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千层底的布鞋表面鼓起一道弧线来。
这里离纪府少说还有两柱香的车程要走。早上上学之际叶薇怕有好事之人背后嚼舌根说她苛责庶子,咬牙切齿让纪琮跟着纪瑾三个一同乘马车去了。
这会儿下学的时候,纪瑾兄弟装也懒得装了,下学的钟声一敲响,飞也似的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往随身携带的小书袋里胡乱一塞,勾肩搭背走了,对一旁同桌的他视而不见。
太学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族子弟总是要安置在一横排座位上。
倘若碰上哪个名门望族枝叶繁茂,子嗣众多的,那就就近扎堆,一家一户的轻易就组成一个个小团体,一个荣辱与共的堡垒也就逐渐固若金汤了。
至于纪琮,因为是编外人员的缘故,委委屈屈独占了角落里那张瘸了一条腿的小桌子不说,上头的灰尘也毫不含糊。打眼一看,总得有厚厚一层。纪琮随手揪了几张草纸,搓了好久才算拾掇利索。
刘晚那一下可是让纪琮出尽了风头,此时因着众人瞩目的缘故,太学里主事的夫子也只好按规矩办事,把纪琮安排在犄角旮旯里。
来的时候他也倒算享受了一把纪府公子的风光。
对比眼下在冰天雪地里??独行的凄凉,纪琮自嘲地如是想着。
他收了罗与欣的伞,莫不是就算承了她的情了?
这样一个念头忽的从他心头闪出来,他惊了一惊,又长舒一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本来就倾心与他不是吗?想必他半推半就收下她的伞,她这会儿正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偷笑呢吧?
如是想着,纪琮并没有什么占了别人便宜,亏欠了别人人情的自觉。
或许他潜意识里,已经主动把罗与欣划归到自己阵营里也说不定。
但此时他决计想不到这处来,惟有唇边微微的笑意显示出主人还算不错的心情。
纪琮这次着实想岔了。
或许被小罗与欣从前狗皮膏药一样纠缠一些时日,做出了不怎么客观的错误判断。
现在的罗与欣当真没把纪琮当成眼里的哪根葱哪头蒜。
原本看雪下的大了,罗与欣是提议要坐马车回家的。
大部分人都表示赞同,只有五大三粗的罗澜别别扭扭地表示大男人才不坐什么劳什子马车。那是娘们儿和小白脸才坐的玩意儿。
罗与欣问他想坐什么,他脱口而出想骑马。高头大马骑着,走到哪儿都是威风凛凛的一条汉子。
罗与欣气笑了,她就没见过脑回路这么奇特的人。大下雪天的,也不怕马蹄在路上打滑。
最好摔死丫的。
罗与欣恨铁不成钢,最后还是无奈地选择集体撑伞步行。
反正这里离罗府也没多远,说说笑笑很快也就到了。
第七十章像水晶米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