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是你的。”罗与欣张张嘴,徒劳地做着挣扎,收下这枚玉佩她当真于心不安。
纪琮眼珠子转了转,冷漠阴沉的目光定在罗与欣在胸前来回摆动示意不肯接受的手上。
这双手生得不错,纤纤玉指,指甲粉嫩润泽,边缘修剪整齐,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罗与欣察觉到纪琮正在看自己的手,也不敢再动弹,讪讪地紧贴身体两侧放下,跟从前军训时中指对准裙子的中线,贝齿轻咬娇艳的唇瓣,隐隐能看出蝶翼一般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
呵,瞧她这副反应,活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纪琮心里不屑,又隐约有些说不上来的不痛快。他不懂心口这种像是被什么堵塞的感觉从何而来,本能地把原因归咎于罗与欣的不识趣。
从前不由分说夺走这枚玉佩的人是她,如今无论如何也要还回来的人还是她。
罗与欣,送出去的东西,焉有收回来的道理?当初他没打算给她,她强要了也就要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又原封不动归还给他。
他方才来来回回看过,这玉佩离他也有些时日了,绛紫色的流苏都有些微微褪色。
是那种长时间被水浸泡过导致的褪色。这枚玉佩从他记事起就随身佩戴,说是视若珍宝也毫不为过。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泡在水里过。
那就是在罗与欣这儿了。纪琮本就出现褶皱的眉间又皱得更用力些,看向罗与欣本就不善的眼神更是透着些许责备。
母亲心心念念的儿媳妇,他没用,没能找来个合母亲心意的,不仅于贤良淑德不搭边,就是温和也勉勉强强昧着良心才能说出来。
他很清楚,从罗与欣倾慕他开始,他就处于一个相当被动的状态里。
像罗府这样的高门大户,纪琮苦笑一声,莫说他一个庶子,就是郡主嫡亲的儿子也不见得能攀上罗府这枝高枝。
他当然不奢求和这样的人家攀亲戚,奈何罗与欣这个娇小姐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嫁给他,为此还强塞了刘晚嫁与他为妻。
可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他仍旧是那副顺其自然的姿态,罗与欣却像是转了性子,不再是那个事事围着他打转的小姑娘了。
开花结果,落叶生根,这大自然的神奇变幻,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就是顺其自然的事吗?
他心底甚至有那么一丁点隐秘的期待,不便说予别人听,却总在不经意间冒出头来,给原本就漂浮不定的心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
怎么如此不小心,定情信物一样的物件,动不动就能脱开身去吗?想到一种可能,纪琮的眼眸暗了暗,漩涡一般深不见底,让人揣摩不出他真正的想法来。
倘若是她……根本就不曾上心呢?!
纪琮本能地拒绝考虑这种可能,毕竟在他看来,既然主动的那人是罗与欣,他也勉为其难接受了她,那她就该一心一意对自己才对。
现在无论如何不肯收下玉佩是装的哪门子矫情?纪琮一想到罗与欣可能打算跟他一刀两断就气不打一出来,脸色灰暗?人不说,眼神也透着饿狼似的阴森了。
罗与欣心理素质再好也经不起纪琮这样施压,原本还倔强地回瞪着纪琮,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然而很快就败下阵来,不情不愿伸出手,接过那枚温凉润泽的玉佩,手指哆嗦着把流苏缠绕上,于是拿着玉佩的姿势看起来显得随意起来。
这才对嘛,早有这样的自觉多好。纪琮内心赞许地不知点了多少次头,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活脱脱一副无欲无求的清冷模样。
罗与欣是一分一秒都不愿再待下去了,匆匆告辞,丢下句“我先走了”就着急忙慌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纪琮看她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意味,从鼻孔里轻哼一声,唇角却分明扬起一抹心旷神怡的弧度。连带着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时好心情依旧压抑不住,咕噜咕噜从心底冒出来。
罗与欣出了纪琮的屋子就开始发力小跑起来,回到屋子外面时顿住脚,平复了几次紊乱的呼吸,这才又蹑手蹑脚地回自己的床位,脱鞋躺好,拉过并不柔软厚实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罗与欣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安稳,梦里还有一双阴森黑暗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她能从中分辨出控诉的意味来,似乎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委屈?
没睡多久钟声就又急不可耐地敲响了,罗与欣起身准备跟着一起去上课。两节课,足足上够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着实难熬的很。
第九十二章物归原主……可不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