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就当真是天意了。纪琮收回放远了的思绪,若有所思的表情收敛起来,重新恢复那副宠辱不惊。
他这人看惯了人情冷暖,可不觉得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莫说命运馈赠的礼物总是明码标价了,他可不是那些高门大户里好哄的公子哥儿,只要有人勾勾小手指,再随便甩出来什么一丁点甜头就巴巴地上钩。
他猜,那人可不见得是个好心人,恐怕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主意在。
不过,纪琮心想,眉峰敛起来。他还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他的,毕竟他给了他一片希望,让他还能隐约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不再被那些有的没的腌?货色欺辱到头顶去,偏生满腔怒火还没头出,只不上不下地憋在胸腔里,那滋味,钝刀子割肉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杀了他来个痛快。
纪琮清冷的眼神蓦地阴森起来,浓墨一般的深沉着,即使正对着窗外的月亮,有朦胧的月光照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还是一眼看不到头,任凭谁也摸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纪戎,叶薇,还有他们生的三个小杂种,他要让他们一家五口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纪琮这才突然有了些人气儿了,不再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清冷孤傲,周身气场几乎能让人窒息。
那是一种孤独,绝望的恨意。
是的,是匮乏的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恨意。那种恨几乎像水一样无孔不入的渗透进他的血液里去,他无法挣扎,也终于随波逐流,沉沦在这种绝望哀凄里。
他要报仇,即使是同归于尽的方式。
玉石俱焚,他不怕死,他唯独怕临死不能拉上他们一家五口垫背。
反正他无所谓,他们是玉,他不过是马路牙子上随处可见的石头罢了。还不幸被扔到马路中间,人人见了都能肆无忌惮地踩上一脚。
可是即使是石头也是有感觉的啊,他迟钝,隐忍,并不代表他就能自暴自弃地任凭他人践踏下贱了。
不是被人供奉在香案上的玉吗?那就让他这块不起眼的石头毁掉好了。
不必客气,也不必逃离。这不过是那个叫纪琮的,无父无母的少年,对这世间唯一的挂念了。
纪琮神经质的笑了笑,对着当空的明月笑得诡异,谁也不比谁高尚,更没有人,是天生的贱种。
纪琮背着手,转身看一眼即将油尽灯枯的油灯,已经没剩几滴油了,此时它正苟延残喘,试图尽最大努力给主人提供最后一抹光明。
“呼。”纪琮的眼神又放空了,像是在看油灯,又更像是透过油灯去看别的什么东西。他轻轻呼一口气,油灯应声而灭,他也就披着外衣爬上床去了。
冷。刺骨的冷。
纪琮把单薄的外衫裹紧了,又扯过棉被完全把自己裹起来,这才觉得有一点细碎的暖慢慢涌上来,方才那股冷战也消失了。
一身疲惫的少年很快就睡着了,纤长卷翘的睫毛还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临时落脚的蝴蝶,正若有若无地扇动着自己的翅膀。
明明人已经熟睡了,眉间还是有着浅淡的褶皱,时不时还试图抓住些什么东西似的徒劳地在虚空抓一把,猛地蹬一下腿,倏尔又安静下来,继续睡觉了。
月色温柔的洒在身形纤瘦的少年身上,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不可思议的光。也有被窗子的方格分割开来的,一小块一小块形状不规则的光洒在纪琮脸上,于是他精致立体的侧颜被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几乎让人误以为他的确是误入凡尘的谪仙了。
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倏尔又消失了,在黑夜里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鬼魅般让人难以捉摸。
最近雪开始化了,路上被踩得结了冰,每天早上天刚亮就有人拿着铁掀噗噗通通把冻实了的冰面敲碎,再一铲一铲地收拾起来,装进小推车里拉走。
罗与欣一向起的晚,这样一来就睡不着觉了,蒙着厚厚的棉被还是有????的声音传过来,她就只好不情不愿的早早起床,先去把木木吵醒,看它迷瞪着小眼睛晕头转向的模样,一个爆栗就弹上去,正好照着它的小脑袋瓜子,“砰”一下,就见木木原地打滚,一只前爪还牢牢地捂着寄几被敲疼了的脑袋瓜子,眼神哀怨
第一百二十章命运馈赠的礼物,背后都明码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