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仵作面色极不自然,沉着脸放下手,索性把蒙着身子的白布一把掀了,扔在一边,打量起这具勉强还算完整的尸身来。
这人嘴唇也鼓鼓囊囊的,想必也包了一包脓血,他也就不掰开看了。
鼻腔有些干涸的血迹,像被外力强行抹干净,看着倒也不明显。
至于身子,平展展地伸着,一寸寸摸上去也并不见临死之前剧烈挣扎导致的僵硬,指甲缝隙里也干干净净,不见丝毫碎屑,这人应当也不曾与谁搏击械斗过。
再抚摸颈侧,并无明显外伤,甚至连擦伤都不见。
兜兜转转一圈回来,还得从五官看起。
仵作这才又屏气凝神把叶非凡的眼皮扒开,这下不光他一人,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泛起恶心,更有些胃口浅的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扶着墙呕的撕心裂肺。
叶非凡……他的眼珠子,掉出来了。
从眼眶里,骨碌碌滚下来,不似常人那般的白眼球,灰蒙蒙的,还带着些粘液,扯出细细长长的丝线,看起来有些像蛛丝,藕断丝连地挂在眼眶上,摇摇欲坠,那脱落出来的眼珠子就愈发?人了。
这人的嘴唇红肿,又判断不出是外部受力导致的,照例吐了一大口散发着恶臭的血,才微微把嘴唇咧开一条缝,撑开,压舌根,咽喉的肌肉并不曾收紧,证明此人弥留之际并不惊恐至极,也不曾受过心神俱裂的痛苦,走的干脆利落。
李禹山死死掩住口鼻,嫌恶地瞪叶非凡一眼,也不将就什么高低贵贱了,居然一溜烟跑到手下身后去了。
“查出来了吗?这人……叶公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李禹山见仵作停手,迫不及待地发问,想尽快了解叶非凡的状况,也好跟京兆府尹叶忠交代。
人是他的下属发现的,又由他带来的仵作验明正身,做些什么手脚简直再简单不过。
若是旁人,还不够脸面让他堂堂大理寺少卿守在这儿,可京兆府尹就不一样了。
京兆府和大理寺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部门,大理寺直接归皇帝管辖,直接听从皇帝的调配,京兆府同样如此,两个机构谁也管不着谁,在地位上自然也就分不出高低上下来了。
李禹山保证,就算是大理寺卿王道宁来了,也得客客气气守着寸步不离,如此才算不失礼于人。
“下官愚钝,不曾诊出叶公子的病症。”仵作把手上隔血的肠衣手套脱下来,“噗通”一声跪地上,对叶非凡的病症却是丝毫头绪也无。
“依下官愚见,叶公子已然过世三个时辰之久,身上并无锐器划伤的痕迹,可以排除被人追杀的可能。”他只能判断到这儿,至于其他的却是一个字也拿不准了。
“那他为何会吐血呢?”李禹山发问,他更想说的是为什么叶非凡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供职大理寺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死尸。
“这……下官不知。”仵作把头埋的低低的,多少沾染了些许血迹的手拘谨的交握着,心里也憋闷的紧。
真是奇了怪了,验尸这么久,如此诡异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第一百七十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