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把匕首,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再去摸索,果然在自己的后背上摸到了一处伤口,殷红的血丝从指尖慢慢渗入水中,好像她一筷子没夹稳,红汤里的肉掉进清汤里,辣椒油缓缓逸散。
糟糕想起火锅有点饿。明月出摸了摸肚子,努力把精神集中到眼前的情况上来:这水底没有鱼,没有藻类,没有别的水生动物,能动的活物只有诡异复生的明月出自己,那她后背的匕首和刀伤是从哪里来的?
明月出打量着这把匕首,它的刀刃有些弯曲,手柄绑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鳞片,对比着腕上镯子的金光闪闪,在这片死水里泛出绿光莹莹。
看上去挺值钱的嘛。明月出握着匕首环顾四周:莹白柔软的河床,果冻般凝滞的死水,散落地上的珠宝箱,背后的伤口和弯刃匕首,还有死而复生性质不明的谐星佳人。
哎,我本佳人,奈何薄命,沦落到这么一个奇怪的境地,算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明月出习惯性地把暂且解决不了的问题当成剩菜存在脑洞里,在她看来与其苦苦纠结菜怎么做咸了,不如吃菜的时候来瓶汽水,所以比起“这是哪儿”,眼下明月出更在意怎么从这里出去。
一般的河水总有上游和下游,那么只要沿着水流方向做垂线就能走到河岸旁。可这片水域跟果冻一样,偶尔泛起的涟漪都是因为明月出自己的动作,她根本分不清楚哪边是河水流动的方向,哪里还找得到河岸?
明月出抬手笼住眼睛仔细看,一抹流光则在几米外闪现,而随着那抹流光而来的无数奇怪陌生的情绪,有的喧嚣有的怯懦有的悔痛有的肆意有的痴情还有一抹简单且好奇,清澈酸甜,令人心生好感。再向远看,远处也有星星点点的流光闪烁,在薄雾般的玉色水域里时而隐没时而出现,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时常喝的冰镇杨枝甘露,看上去一碗淡黄色的芒果椰浆,喝的时候却能在酸甜奶滑之中碰到弹软的西米和椰果——她最喜欢杨枝甘露里的西米,每次都要先晃一晃,看着透明的西米粒旋转着出现,再瞅准地方下勺子,争取一勺捞满。那种感觉就像是刚才她体会到的那股情绪,一样的清澈酸甜,让人忍不住展眼微笑,好像在学校门口遇见了默默喜欢的清秀学霸少年。
明月出撇撇嘴,她是真的饿了,饿到死盯着那些西米椰果,看着它们时隐时现,好像是一群游鱼渐渐地朝着她游了过来——哦不,那不是鱼!当然也不是西米椰果。那是一簇暗流,大概有个两三米长,摇摇曳曳潜伏在视野边缘,乍一看好像根本不存在,但若是耐心看下去,就不难发现那簇暗流是泛着粼粼波光的,换个角度就能窥见它的存在。它是由一小股一小股闪光水流组成的,看上去好像是许多条水晶鱼儿挤在一起,又像是一碗西米夹杂着冰沙摇摇晃晃,随着水域里的光影变幻明暗,有种奇异的美感。
明月出捡起地上搭着妆奁的一块儿布,把所有首饰都打包起来,向着那道暗流走去。
五米,三米,一米,啪叽!
明月出还没等走到暗流中就被突如其来的头疼掀翻在地。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完全超过了淹死的痛,甚至超越了她脑瘤复发时的痛,那种痛就好像是全世界的糟糕记忆和悲伤感情都一股脑塞进脑子里,要把脑袋撑爆,她简直能感觉到自己脑子里的血管濒临崩裂,奔流的鲜活的血液在努力突围,撞击着血管壁,一道道裂缝蛛网般地在血管壁上出现。
直到抱着脑袋从暗流旁滚走缓了好久,明月出才恢复平静,四仰八叉地躺在河床上骂人。不管怎么可口,这暗流是不能再靠近了,可好歹这暗流是有方向的,她决定就尾随暗流的方向走,反正天地茫茫一片死水,她往哪儿走都是走。
管它是不是梦,原地踏步等着林黛玉倒拔垂杨柳,那不是她明月出的个性。她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醉上景阳冈的史湘云,遇见白额吊睛虎也不怕,看我不把你打成猫粮饭。
不管这里是哪里,不管究竟是怎样的事情降临到了她头上,往前走,往前挣,哪怕被死水按倒也要往前故涌,反正她无牵无挂,反正她笑看风云!这才她是明月出!
古来万事东流水,时间终究会带来终点,明月出的人生理想就是坚挺到终点,那样她才能理直气壮地对黄泉路旁看书喝茶等她的呆书生和仙女儿嚷嚷:“看看!你们坚强勇敢美丽活泼的女儿我一直活下来了,遵纪守法爱岗敬业,一口气和死神扛到最后,没给你们丢脸!”
这么想就对了!她明月出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飞来横祸命运多舛时运不济都抗过来了,这么牛这么漂亮一小姐姐,能被眼前这个死水果冻撂倒?不能够啊!
啪啪啪啪,明月出躺在地上给自己鼓掌,累丝镯子里做装饰的宝石小动物和小孩子们顿时你追我赶跑得更欢,叮铃悦耳的金石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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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杨枝甘露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