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清推开门,一眼便望见座上的阁主——薛东楼。
他一袭灰色衣衫,虽朴素却不失华贵。只因那衣衫俱是用天蚕丝编织,刀剑不入。
阁主一脸慈爱,连眼角的细纹也因着微笑而柔和开来。因为修行无度心法的缘故,他甚至比一般的老者更加宽厚仁慈。他周身焕发着春日的气息,令所有初见他的人都倍感亲切。但只有阁中的弟子才知道,阁主是怎样在这宽厚仁煦的微笑之下横扫武林,踏足中原,几乎将武林的半壁江山掌握在手。
初见他的人,绝不会相信他就是第一杀手组织,武林第一霸主的暗月阁的阁主。
他看起来只像是慈祥的祖父。
萧亦清跪在地上,道:“参见阁主。”
薛东楼笑道:“好孩子,快起来。赶了这么久的路,定是累了吧?快坐下。”
“多谢阁主关心,清乾不累。”萧亦清起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清乾此次率先赶回,就是想替叶门主禀告一些事情。相信明远山庄的事情阁主已十分清楚,叶门主还留在那里处理后续的事情,就先让去回来,一是为了让阁主放心,二是将桃……”
“阁主,萱儿回来了。”冷冷的声音,硬是打断了萧亦清的话。
薛东楼望见门口紫色的身影,和蔼道:“萱儿,你来的正好。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快坐下歇息。”
紫衣女子的身上满是日夜兼程赶路的痕迹,连孤傲的眸子里也露出些许疲惫之意。这一路上,为了躲开萧亦清的追踪,倒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呢。
萧亦清见她一脸的毅然,自进来便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已知她的打算。心下一沉,急忙道:“想不到叶门主竟回来的这样早。想必是怕阁主担心吧?不过叶门主请放心,我已将山庄之事尽数禀告给了阁主,就连桃……”
夏紫萱却仍跪在地上,淡淡道:“阁主,萱儿此次并未能找到桃花落,怕是在那场爆炸中毁掉了。萱儿自知办事不力,还请阁主责罚。”
薛东楼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容中,已隐藏了些微的怒气。
“哟,萧门主,叶门主,二位可是凯旋而返哪!”柔媚入骨的声音,不用看便也知是风嫣。
“参见阁主。”风嫣盈盈地一欠身,忽又惊道:“呀!叶门主舟车劳顿,阁主你怎么还忍心让她一直跪在这冰冷的地上呢?”说着便佯装要去扶她。
夏紫萱冷冷道:“萱儿无用自当受罚,风门主不必操心。”
风嫣收回手,一脸惊诧道:“怎么,桃花落没有到手么?这怎么可能呢?你与萧门主联手还摆不平一个小小的明远山庄么?这真是不可思议呢。”
她偷偷地瞟了薛东楼一眼,见他的眼神已渐冰冷,便暗笑一声,看着紫衣女子。
夏紫萱忽然狠狠地磕起头来,道:“阁主,一切都是萱儿的错,是萱儿没有想到明远山庄的地下竟布满了霹雳堂的炸药,不仅没有保住桃花落,还使得弟子无辜受害。一切都是萱儿的错,还请阁主只责罚萱儿一人,不要迁怒于阁中弟子,萱儿求您了……”
空旷的大殿里只听到她以撞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不多久,血便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滴落在地。
风嫣也不说话了,只是暗自含了笑,终于一泄了多年的怨气。
萧亦清面上虽不动声色,一双手却已在背后握紧。
这个倔强的女子,竟是宁死也不愿接受他的帮助。她的心里,难道自从一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她就真的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么?可是自己为她做的牺牲,她又何尝看不到。
是不是真的除了那个雪剑,她的心里,再分不出任何位置给任何人?
风嫣看着无动于衷的阁主,眼中的得意越发明显。于是她故意道:“阁主,那桃花落虽是武林神兵,尽管威力无穷,毁坏了也是在可惜。但望您能念在叶门主为您尽心做事的份上,饶了她这回吧。毕竟是属下没有探查好情况,说不定叶门主一时疏忽了呢。属下已查明,杀死鹰睿的不是叶门主,而是叶门主的得意弟子,幻剑。他全招了,说事情全部是他一人干的,与叶门主毫无关系。”
萧亦清冷冷地看着风嫣,这个女人还真是讨厌,平日里就争风吃醋,如今还要来火上浇油。
风嫣无意间望见萧亦清的眼神,完全不似平时的温煦。于是,她便道:“萧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么?”
萧亦清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今日风门主特别漂亮,想必是高门主对你万分照顾吧?”
风嫣干笑道:“萧公子这可是说笑了?我与高门主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近日阁中事务忙,才与他多说了几句,哪里来的照顾不照顾?”
当下便望向阁主,只盼他没听出萧亦清话里的意思。
第十七章痴心守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