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人就是这样,越是面对真相时,越是存在侥幸心理。
当我紧随着院长那群人爬上六楼生殖科的楼层时,几乎是一眼就见到许巍的病房外,围了许多人。
而发出悲怆哭喊的,正是许巍的母亲。
“小巍!小巍啊!”
“你别做傻事啊!你要是走了,妈妈要怎么办啊!”
“小巍!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下来好不好?啊?”
“你要发脾气,就发在妈妈身上好不好?要不这样,你下来,妈妈帮你跳下去,好不好?”
那个瘫坐在病房门口,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中年妇女,目光恍惚,神情呆滞,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天真的痴笑,显得无比的诡异。
她不断说出的话,更是神神叨叨,如同失心疯一般。
许母,是真的被许巍刺激到了。
我挤开围观的人群,一把窜进了屋里,不仅把正对许巍做思想工作的医院负责人吓了一跳,就连站在窗台上,一副随时要跳下去的许巍,也露出了明显的讶异。
“何苗……”
许巍张了张干裂的唇,无声的叫着我的名字,我站在病房的中央,想再往前,却被医院的负责人扯住了手臂。
“小丫头,你、你跟着掺什么乱啊!性命攸关,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赶紧出去!”
我脚尖一拧,一把扭开被钳制的手臂,回头看向那个义正言辞的男人。
“院长你好,我叫何苗,我是榕城何氏集团董事长何守璨之女,他是许巍,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班长,更是我交心的朋友。”
“你们放心,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救人的。”
我冲略有些惊疑的院长笑了笑,便果断的转身朝许巍的方向走了几步。
“站住!”
“何苗,你别过来。”
许巍光着脚,穿着宽松又单薄的病号服,站在冰冷的窗台上,颤颤巍巍的,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刮倒。
我听话的停住了脚步,那个神色凄清眼神绝望的男孩,垂下眼帘,惊惧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许巍,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已经找到能够帮你接合伤口的医生,你能先下来吗?”
这种场合,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我却出奇的镇定,一点都不紧张,我有一种蜜汁自信,许巍他不会跳下去。
他可是原文中,打个喷嚏也会让整个医学界抖一抖的最年轻领军者呢!
属于他的辉煌,还在未来,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会死?!
“何苗,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我是个太监?”
男孩的目光,充满了阴暗与疯狂,那种极度阴郁的暗黑情绪,让这个动不动就会脸红的含羞草少年,变成了一株摇曳在污水沟的狗尾巴草。
平凡,癫狂,放纵,萎靡,成为许巍的全部。
“没有,目前为止,除了你的母亲,我们班主任陈老师,我,以及,将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并没有其它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你的事情。”
许巍低垂着脑袋,只看到他干枯起皮的唇瓣一开一合。
“把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
“是谁我害成这样的?”
我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脚步,尽量自然随意的靠近他。
面对产生轻生情绪的人,安抚他的情绪,转移他的注意力,是每一个劝导者采取的首选方法。
“是呀,许巍,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把你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们到底谁吗?”
“你要是死了,你的母亲,会伤心流泪,会痛不欲生,你的朋友,会遗憾落寞,而你的仇人,却会拍掌大笑!”
“你要死,可以!总要先把你的仇人解决掉,你才好安心的去死!”
我一点点移动着脚步,已经从病房中央,以龟速移到了距离许巍只有一架病床的位置。
我暗暗提气,准备趁着许巍走神时,一把扑过去,先把人从窗台上弄下来,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然而,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许巍。
纯情学霸,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我的小心机,他蓦然抬头,咧嘴对我淡淡的笑着,惨白暗淡的脸,衬着这恍如天使般纯净无暇的笑,诡异之极。
“何苗,你在骗我。”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的,你一个局外人,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呢?”
“何苗,你不该来!”
我抿了抿嘴,心情前所未有的压抑,面对这样的许巍,我走错一步,预估错一个细节,就可能刺激到他,加深他轻生的念头!
“我当然知道。”
“许巍,你还记得,昨天,你和我一起到陈老师的办公室,取同学们的练习册,你推开办公室的那扇门,所撞见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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