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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邢然莞尔,意味深长道:“姑娘当着本王的面聊藻溪城,出言还是轻慢之语,就不怕本王怪罪。”
      沈之?缓而慢地整理裙褶,低眉轻笑道:“提醒一句罢了,王爷不爱听,别往心里去便是。”
      晚了。
      白邢然敛笑。
      他已经记在心里了。
      待和风堂重新恢复安宁后,夕阳早已藏入朦胧夜雾里,一轮弯月悬顶,凄凄淡淡地撒着稀薄的银光。
      怀生与那具不知名的尸首被官府带走,南环王当着所有人的面证实治疗疫病的药没有任何问题,明里暗里给和风堂抬面,柳明朗毕恭毕敬的承了。
      至于怀生会被如何处置,那并非他们需要考虑的。
      沈之?端坐堂前整个下午,脸露了,现下谁都知道和风堂多出位女大夫,模样顶顶俊俏。与南环王的好友是故交,还是柳神医的徒弟,而且医术也好,眼神更好,一眼就能看出怀生的破绽。
      她的名字便逐渐在百姓中传开,聊得人愈发多,对她感兴趣的程度就更上一层,每日总有无聊的街坊邻居往和风堂凑,想一睹真容。
      但从那之后谁都见到传闻中的神医徒弟,名声越响,她越不出现。
      而听闻此传言时,沈之?刚把饭吃完,看胡斯熟练地翻墙进院把陶罐瓷碗收走,她清洗掌心,从桌面堆着的木头中挑出一根映霜红桃树的枝,在手中比划两下,思考着从哪里下刀比较稳妥。
      这堆木头和吃食一样,全是胡斯偷偷送进来的,他如今躲狄容的打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沈之?没专门学过雕刻,只是政事繁忙头痛时会分出几分心神去琢磨些精致摆件,歇脑子的时候顺便研究模仿。
      如果不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她脑海里只会去想更多事情,而她身陷囹圄,在病好前,想再多也于事无补,只会打乱自己的节奏和信念。
      胡斯收拾完东西再回来,发现她一个人凑在燎炉前,低头拿着柄比指头还细的刻刀,捏着一截巴掌长的木头在慢条斯理地勾勒。
      他没敢靠近,靠窗边垂眸看着她纤细的五指拢着木质的长刀柄,硬与软形成鲜明对比,有些稀奇地问:“这就是你同主子说准备雕的簪子?”
      沈之?撩眸看他一眼:“嗯,你会吗?”
      胡斯点头,又摇头:“我只会做暗器,簪子这种姑娘家用的首饰,软绵绵的没做过。”
      所以他也拿不准自己会还是不会。
      “试试?”许是气氛静谧,沈之?难得有如此惬意时光,待他的态度便随着日光好上些许。
      胡斯诧异眨眼,委婉拒了:“还是算了吧,女子闺房,我不便进,在这看你雕就行。”
      沈之?也不勉强他,随口问道:“你平日无事都做什么打发时间?蹲院墙上?”
      “没有没有,”胡斯解释:“制暗器,或者睡觉。主子身边有易心照料,需要我的时间很少。”
      三句话不离他家主子。
      沈之?将指尖木屑吹散,嘴角轻轻抿了一下。

第42章 042.亏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