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妾是您的妻子，却也是您的臣子。对于您的一切命令，都只能遵从罢了。”
她的答案足够恭顺，让代宗脸色稍霁：“很好！”
“只是。”宋皇后顿了顿，憔悴却仍旧清丽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代宗，“皇上将臣妾遗忘在这内宫中许久，就这样忽然为臣妾过生日，似乎也说不过去吧。不知臣妾有没有这个幸运，能知道您为臣妾办生日的真实目的呢？”
代宗冷哼了一声：“你没有这个资格！爱妃，我们走。”
话音刚落，他一甩袖子，揽着林贵妃拂袖而去。
林贵妃临走前，还得意地看了宋皇后一眼。
殊不知这种情形，宋皇后早已习惯了。如今再看见这个场景，宋皇后的心底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林贵妃和皇帝，很快便彻底离开了。
他们带来的人，也呼呼啦啦地没了踪影。
贴身大宫女委顿在地，嘴里还在冒血。
“彩萍。”皇后连忙去扶她，“彩萍，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彩萍擦掉嘴里的血，困惑地看着皇后，“娘娘，皇上要为您办千秋节，您怎么不答应啊？”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含糊不清的。
“你快别说话了。”宋皇后心疼地抱住彩萍，“唉，这里要是有冰，能为你敷一下伤口就好了。”
彩萍挤出一抹笑容：“娘娘，奴婢真的没事。”
“唉！”宋皇后当然不信。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回答了彩萍方才的问题，“彩萍啊，这皇宫，是天下间最最功利的地方。宫里的人做事说话，都是有目的的。林氏素来跟我不对付，你觉得，她真的会想为我办什么千秋节吗？”
“这……不会的。”彩萍想了想，有些不解，“可既然如此，林贵妃又为什么要替您办这个生日呢？”
“傻彩萍。”宋皇后苦笑，“林贵妃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讨好皇上。这一次，她一定是想做什么让皇上欢喜的事情……其实，这原本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皇上最近的路，越走越偏狭了。本宫只怕，这一次皇上开心了，却有许多人要不开心了，甚至遭遇灭顶之灾啊！”
宋皇后越说越忧心，却拿这件事毫无办法。
夜，深了。
内宫里没有炭火，格外的冷。
彩萍只能抱住宋皇后，含糊不清地安慰她：“娘娘别担心，没事的。”
宋皇后低头不语。
……
林贵妃对这件事，确实是十分上心，也的确是没有想过允许宋皇后拒绝自己。
几天之后，秦歆在秦府里，就接到了来自林贵妃的传信。
她捏着那张来自宫里的洒金纸笺，有点头疼。
玉瑶站在旁边，往秦歆手上的纸笺看了一眼，诧异地问了一句：“千秋节？”
“对啊。”秦歆怅然地叹了口气，“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日。”
“这……”玉瑶皱眉，“可是，宫里不是已经有许多年，没给皇后娘娘过生日了吗？”
看看。
宫里对宋皇后不待见的事儿，就连玉瑶这种小丫头都知道了。
秦歆甩甩那张纸：“所以我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啊。阿知？阿知！”
秦歆扬声叫袁景知。
袁景知的身影出现在一根柱子身边，淡淡地嗯了一声：“我在。”
秦歆把那张纸交给袁景知：“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很奇怪。”袁景知接过请柬，低头看了片刻，便将请柬放在了一边，“宋皇后，是宫中少见的正经人。她为人很好，很正派。在皇帝登基之前，曾经照顾过我……照顾过太子很多。”
“是吗。”秦歆怏怏地点点头。既然袁景知也是这样说的，那她就隐约明白宋皇后不受宠的原因了，“有句话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自己都是个刻薄寡恩的主儿，又怎么会喜欢一个雍容端庄的皇后呢。”
她本来还觉得，林贵妃那种人能够得宠，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被袁景知这样一说，她倒是觉得不奇怪了——不过是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而已。
就代宗那样的品性，当真给他一个温柔贤淑的好女人，他也是配不上的。
秦歆撇撇嘴，内心对代宗的鄙视简直无以复加。
袁景知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皇上是不会无缘无故，给皇后娘娘办千秋节的。”
“我知道啊。”秦歆嗯了一声，“他不喜欢宋皇后嘛。”
第128章 千秋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