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萼楼前。
秦老夫人年纪大了，等着等着便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
秦歆轻声道：“祖母，你若不舒服，就先靠着我一会儿吧。”
“不必。”秦老夫人回过神，摆摆手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且是能再撑一阵子呢。”
秦歆笑道：“祖母老当益壮。”
“那是当然。”秦老夫人对这件事很是骄傲，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你祖母我。当年我跟你祖父去边关一起打仗的时候，你这个小娃儿还没生出来呢！”
秦歆眨眨眼，忽然想起自己也和袁景知去过边关的事情。
不对不对。明明还在宫里这种充满危机的地方，她怎么就想起袁景知了，真真的该死。
秦歆赶紧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抛掉方才的想法。
另一边，刘三已经来到了秦若莲身边。
“秦老夫人好。”刘三冲秦老夫人笑着行了个礼，又看向秦若莲，“二姑娘眼下有空没有？”
秦若莲对刘三的到来有些惊讶，细声细气地道：“自然是有空的。”
“有空就好。”刘三笑道，“咱们贵妃娘娘，请您去她那边一趟，说是她身上有个香囊的穗子打了结，久闻二姑娘手巧，请您去帮她处理一下。”
秦若莲的确是手巧得很。镐京有个习俗，是新娘子在出嫁之前，自己绣自己出嫁时穿的喜服和盖头。秦若莲绣出的盖头很有名气，那一尾火红而灿烂的凤凰，当初还被不少镐京的闺秀们歆羡借鉴过。
听见刘三的理由，秦老夫人倒也没觉得，这个理由有什么不对。
平心而论，秦老夫人并不想让自家的女儿和林贵妃走得太近。毕竟，尽管林贵妃现在是阔起来了。可究其出身，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儿而已。如今林家人在镐京的做派，更是称得上一句“暴发户”。
要是跟林贵妃走得太近，像他们秦家这样的老牌贵族，那是要丢脸的！
只是，秦老夫人也不能直接跟秦若莲说，你不要去了。这不是下林贵妃面子吗？
秦老夫人一时沉吟不决。
秦若莲看出祖母的犹豫来，连忙笑道：“祖母，我就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她和秦老夫人不一样，巴不得亲近林贵妃呢。
“那……也好吧。”秦老夫人无奈，绷着脸道，“早去早回。”
“是。”
秦若莲答应一声，转头跟刘三一起往林贵妃那边走去。
秦老夫人看着秦若莲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说人老成精。秦老夫人看过无数张写满各种心思的脸，对于秦若莲的感觉，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这秦若莲，未免也太……
“祖母不要多想。”秦歆将手覆上秦老夫人苍老皱巴的手，轻声道，“二妹妹的所作所为，还代表不了我们秦家。她要是想跟林贵妃交好，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秦老夫人叹息一声，点头道：“也只能盼着是这样了。”
秦歆冲秦老夫人安抚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静静地将视线落在秦若莲身上。
另一边，秦若莲跟在林贵妃身边。解开香囊的穗子之后，她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林贵妃说话，只是那脸色也是一会儿一变。
秦歆心想，也不知道林贵妃说了什么，让秦若莲的表情变化得这么厉害。
最终，秦若莲咬牙点了点头。
林贵妃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
秦若莲也跟着凑趣地笑起来，模样乖巧得要命。随即就转过身，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秦歆懒得再看这阿谀奉承的一幕，扭过头去和秦老夫人说起话来。
辰时三刻，吉时到。
刚才的女官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已到！宣，各家千秋节礼——”
殿前的人们纷纷安静下来，在宣礼女官的安排之下，列成两队站在花萼楼前。
只是列队的时候，秦若莲却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秦歆左右看了看，疑道：“二妹妹呢？”
“约莫是被林贵妃差遣着，去做什么事情了。”秦老夫人脸上有些难看，摇头怒道，“如此重要的时节，她居然去替林氏跑腿，当真是不知轻重。罢了，我们自己站好就是。”
“那……也好。”
秦歆蹙眉答应一声，心底有些担忧。
每次千秋节，献礼都是最重要的一环。这不仅是为了表达各家对皇帝皇后的敬意，也是为了显示出各家的实力。
宣礼女官手拿礼单，不断读出贵族们准备的礼物名目。
“太师府，极品南海珊瑚树一只！”
“太子太傅府，书圣字画一幅！”
“大司空府，东海珍珠一斛！”
“纳言府，黄金观音像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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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死凤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