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有些老旧的孤坟前，浑身散发红芒的干瘦中年。歪了歪头，他成了鬼的时间太久了，似乎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的曾经。
“我当年走过了许多地方，有好几个对我很好的班长，排长，连长......”
“其中一个班长读的私塾最多，之前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少爷，他读过很多书，他跟我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后来他被榴弹炮的弹片炸死了，我在死人堆里儿使劲的刨，却只找到几块应该属于他的烂肉，那次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何须马革裹尸还......”
“我还碰到过一个班长，他对我很好，他姓雷，我们喜欢叫他雷公，部队粮食紧缺的时候，他给我了一块，他说他兜里还藏着余粮，其他班能不能吃饱，他不管。我们班必须吃饱.......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块窝头是班里最后的余粮。因为我在班里年纪最小，所以给了我，他们那些天吃的都是土疙瘩和树皮......”
“他死的时候，肚子都高高鼓起，说自己好撑啊，这辈子都没那么撑过，我们当时要突破一片封锁区，可是他没活着走出去。”
“我还去过国外，是咱们华国旁边的那个小国，那是我打的最后一场仗，当时我们团的团长问我说以我的年纪，其实可以不用再去了。”
“但是那时候我想起了雷公，我不去，就要年纪更小的孩子去，那还不如我去，这世上没有比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更有意义的事情了，不是吗？”
“我们去的那个小国在北面，我那时候已经是排长了！！！穿插排排长，我身边的副排长也是个读书人，但是国家需要他就来了，我也没觉得他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那天在雪里匍匐，躲避毛子的飞机。等待冲锋号，可是在又一次冲锋的时候，我身边的副牌没能站起来，他被活活冻死了，我那时候很想哭。”
“可是我不能哭，因为眼泪也会被冻住的。”
“我最后是怎么死的有些模糊了......应该是为了攻对方的碉堡，我扛着炸弹冲上去的，因为碉堡上的机枪已经杀了我们很多战友。”
“冲上去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有点想家，以后故乡的孩子应该不会受欺负。吃饱了吗？穿的暖和吗？是不是不咳不喘？能不能少一些夭折？是不是还记得我们？不记得也没关系。但是要记得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是最有意义的事。”
“我跟着部队去过很多地方，杀过很多，大多数都是鬼子。但是我不后悔，他们该死，他们投降的时候，我很生气，又难过又生气，他们打完仗可以回家，可是我的家呢......我们的家呢......？”
第5章 向老兵敬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