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柏舟整个莫名其妙：“你有事？”
李啸行不说话，从扶手箱里翻出一片暖贴，让李柏舟脱下一侧的外套，给他贴在衣服里面。
“这个不一定能带上飞机，一会儿登机前我问问。”李啸行说。
李柏舟感觉到肩头这片地方开始发热，熨帖在他微微酸痛的部位，还挺舒服的。
“我自己问就行。”李柏舟说。
到了机场他才觉得奇怪，李啸行没有丝毫告别的意思，反而也从车里拎出个行李箱。
“你也要出差？”李柏舟问。
“我也去H市。”李啸行回答。
“跟我……同一班飞机？”
“对。”
“你……”李柏舟犹豫了一下，“你是要陪我回去？”
“是，”李啸行笑了，“对了，你在H市住哪里啊？”
李柏舟愣了半天才答道：“公司给安排了公寓。”
“噢……”李啸行没多说什么。
到了下飞机的时候，李啸行又有话说了：“我能不能先去你公寓啊，你看，我酒店还没来得及订。”
不是没来得及订，是根本就没打算订吧。李柏舟无语。
李柏舟回H市的第二天要回单位开会，李啸行则一早和他一起出门，说去超市采购。
等到李柏舟下班回来，家里已经添置了一堆生活物品，冰箱里也塞了各种吃的。
见小王送李柏舟回到家，前脚刚进门，就被李啸行叫住帮忙，说是卫生间的灯有点闪，好像接触不良，要修一下。
俩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电线，到底是修好了。
小王告辞离开后，李啸行给李柏舟倒了水，终于消停下来，坐在了沙发上。
“小舟，我们谈谈？”他说。
李柏舟点点头。
说是要谈谈，两个人却有好几分钟都没说话。
一直以来，他们总有很多话可说，像这样沉默地待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是很少的。
“小舟，我想跟你确认两件事。”
“你说。”
李啸行朝李柏舟转过身去，把一条长腿折在沙发上：“你心里……还有我吗？”
他这话问得挺直白，又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柏舟顿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察觉到他呼吸有异，李啸行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口又生生忍住了。
李柏舟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李啸行静了两秒，发出一声半叹半笑的气声，又接着问了下一句：
“小舟，你想跟我结婚吗？”
“什么？”李柏舟眉头一跳。
“你看，”李啸行耐心解释，“除了结婚这事有点麻烦，别的都不算什么大事。你现在在私企工作，这方面本身就比较自由。我这边虽然作风抓得紧，但主要是管那些背德违法的事情。如今的社会风气不像以前，我们在一起过好好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
李柏舟看他在那自说自话，一时大脑完全是空白的。
“……但是结婚的话，最近是比较难，国内不可能就不说了，疫情原因，短期内也去不了国外……”
李柏舟咬着牙吸了口气，提膝要顶他：“谁要跟你结婚了？”
“不着急结婚就行，”李啸行从容避开，“那小舟，我们以后就在一起吧？”
李柏舟看着他，一时难以整理好心情。
“……还是说，你需要一个仪式？”李啸行陷入思考，并四处看了一眼。
这个环境显然不适合求婚，而且也没有合适的道具。他摸了摸下巴。
李柏舟持续无语中。
“知道了，我会去准备的。”李啸行点点头说。
“不用了，”李柏舟无力，“就这样吧。”
“就……怎样？”李啸行追问。
李柏舟长长叹了口气：“啸行，你知道我的身体，可能……”
“别说，”李啸行忽然打断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你别说……”
“只是说一下，”李柏舟把另一只手覆在李啸行的手上，“我会很珍惜、很珍惜你，也会很开心你愿意陪着我。但我不希望你毫无准备，假如……”
“别说了，”李啸行垂了眼睛，字字句句说得有点艰难，“我都明白，我……也会很珍惜……每一天。”
只要好好地享受过幸福，不管它有多长，都不会令失去变得痛苦。
李柏舟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我们……在一起。”
那一年过年，两老两小又凑在了一起。
这次李啸行和李柏舟早早把二老接到H市来，想着带老人到处转转。没想到临近年根，疫情又有些紧张，几个人便一直没出门，每天窝在房子里。
“小舟，要不要教你打麻将啊？”李啸行提议道，“不然我们这三缺一……”
“我不爱玩那些。”李柏舟端着茶杯皱眉。他一贯不喜欢太吵闹的活动，打牌麻将这些统统都不会。
“试试嘛，”李啸行跟他咬耳朵，“我给你放水，不让你输。”
“你可别，”李柏舟冷哼一声，“你想办法别让那俩老父亲输才是正经。”
“我输，我一个人输行了吧？”李啸行按着肩膀把人推到椅子上，顺手给他揉了两下，“不疼吧？”
“没事儿，”李柏舟挽了袖子，“什么规矩？”
李啸行一边垒麻将一边给他讲解，模拟着教他打了一次。
“……这样，就算是赢了。”李啸行最后总结。
“太复杂了，再见。”李柏舟摇摇头，起身要走。
“哎别别，那玩扑克！扑克总会吧？”李啸行拽住他。
“只会比大小，”李柏舟诚实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不如你们仨斗地主吧。”
李啸行闭了闭眼：“比大小就比大小！来！”
于是除夕之夜，家家团圆的喜庆时刻，李啸行和李柏舟跟两个老父亲，玩了一晚上的比大小，把李啸行的筹码输了个精光。
四人各自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到零点，李啸行怕李柏舟累，特意把遮光帘拉好，嘱他早上迟些起，保证休息够。
“知道啦，手下败将。”李柏舟故意逗他。
李啸行眉目一沉，凑上床恨恨问他：“我们小舟，是不是想真的跟我比比‘大小了？”
“爸爸在呢，别闹。”李柏舟连忙推他，嘴上还不忘打岔，“你今年不在，博信那边的团拜没你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李啸行反身去脱衣服，“再过两年，等博信一切都稳定了，我也跳槽到你们这边吧！”
李柏舟笑了一声：“怎么，眼红我工资高了？”
“那倒不是，”李啸行掀被子进来，“一个家里有一个人挣得多就行了，但咱也不能老是异地恋啊……跟交了个虚拟男朋友似的。”
李柏舟看他一脸委委屈屈，不由笑了：“那你来当我助理，咱天天黏在一起，行不？”
“行，”李啸行小心翼翼地抱住人，“那我这，白天黑夜地伺候，工资可得加点啊，舟总……啊不对，李总？”
“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李柏舟大方许诺道。
正月十五那天，李啸行早早就去李柏舟公司楼下等，约着去赏月看灯会。
结果不巧李柏舟那边有个项目会议，讨论完都九点多了，李柏舟还没吃饭，累得东倒西歪，李啸行也舍不得再让他辛苦，直接带人回了家，喂了点粥就催着他去睡觉。
李柏舟人都躺到了床上，才想起来答应李柏舟要去约会的事。
“要不还是去吧，”他从床上坐起来，“一年也就这一次。”
李啸行皱着眉走过来坐在床边：“睡吧，什么一年一次，月亮每个月都圆，灯也经常有，下次再看。”
李柏舟想了想，困意到底占了上风，倒头又躺下去。
他往下躺的劲儿使得有点大，李啸行怕他闪了脖子，赶紧凑上来看了一眼。
李柏舟却伸手捞住了李啸行的后脖颈，把人拉下来亲了一口。
“也不用看月亮，我已经有了。”他喃喃地说，合上了眼睛。
李啸行愣在床边看了他半天，轻轻勾起唇。
“我也是。”他说。
全文完
第 80 章 胜春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