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
其实抛却世人对他的负面评价来说,他长得很受当下的贵女们的追捧,还记得多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多少王公贵女想进东宫,甚至当侧妃都乐意。
就连一般的世家门第中的女子们能得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欣喜。
可是今上继位多年,却连后宫都极少踏进,整日里待在这个拂池宫,身旁连个宫女都不留。
后宫妃子众多,可是迫于他的淫威,连靠近他三步之内都不许。
想去求皇后娘娘吧,奈何人家夫妻两个压根儿就懒得来往,就那个安眠枕还是他求了娘娘大半天才求来的。
不过……
原因他也知道。
他是看着小主子长大的,自然也知晓他所有的事情。
经年的爱而不得,长久的郁气积压在心底,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只能说天意弄人。
看着自家主子所做的一切,他说不得劝不得,身在局中,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就像白雁,若干年前他们一起学艺的时候,谁能想到日后会成为他的皇后?
所有的因是他们一起种下的,可是果却要他一人来承担。
就像在流动的河里小心翼翼的放下一片枫叶,可是这叶子向哪儿漂,漂向何方却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
就像曾经他那么信誓旦旦的认为一定会成功,可是到头来机关算尽,原本安排好的路却出现了偏差,往后的去向又有谁能知道?
他只能拼尽全力去修补原先的错误,重新回到他所安排的道路上来。
可是一步错却步步错,到现在却连桑落的踪迹都没有找到,他那么多后招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这些年来,他夜夜被梦魇缠身,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太医说他是短命之相,他一怒之下将人给砍了。
从此再无人敢提。
可是他又如何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将至而立之年,却已有油尽灯枯之相。
所以他要迫不及待的把人找回来。
他知道,她是他的药。
他所有的心病,都是因她而起,自然也要她医。
哪怕世俗非议,哪怕遗臭万年,哪怕要杀光所有人。
想到这里,沈临风周身气压下降,眸子里很快聚起了嗜血的疯魔气息,像一阵阴风迅速地席卷到了朝堂上。
所有人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就连原本想要上奏的大臣们也歇了进言的心思。
刘瑜见状,只能宣布退朝。
和往常的所有日子一样,一下朝当今陛下就径直去了拂池宫,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带。
刘瑜站在原地想了想,在身边小太监不解的眼神中下了很大的勇气,还是决定再去一趟未央宫。
……
未央宫。
白雁正在自己动手描眉,现下坊间流传一种叫做云烟眉的画法,深深浅浅的煞是好看,这不接着就叫身边的大宫女出宫学了来,让她教会自己,自己再试着画。
这等私密的事情她从不假手于人,妆容都是她自己画的。
画中人有着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眼尾轻点朱砂,就有那么一股子妖媚扑面而来。
琼瑶玉鼻、唇若丹霞,端端的就坐在那儿,就无端让人如在云端。
如果桑落此时在这儿,一定会觉得惊讶,因为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嫁给她兄长的那个女人。
而此时这个女人正在漫不经心的听刘瑜在这里说一些废话。
刘公公苦口婆心,“娘娘,您就去看看吧,老奴叫人准备一碗安神汤做了来,您稍累给陛下送去,陛下知道是您做的一定会非常欣喜的。”
白雁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丝毫不顾皇后威仪竟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你确定他会欣喜而不是直接杀了我?”
笑得花枝乱颤,还未等刘公公解释什么,她又变得严肃起来,“刘瑜,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后也不要想着我们二人关系破冰什么的,我和沈临风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听到皇后这话,刘公公本就苍老的身躯如今显得更加佝偻。
白雁却像看不见似的,继续她的话,“他把我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防着我吗。我和沈临风之间,早就是生死仇敌了。”
……
第二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