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汝诚眼里，后生的确顺从，烹煮河豚鱼十分精心。这工序繁琐，一道一道，不能乱。那些河豚皮、肝脏、血，因为渗透了毒素，更是不能马虎。老实说，江南后生烧煮河豚鱼的行为更像是从事某种艺术，他姿势优雅，有条不紊，面孔又挂着笃定的微笑，加之河豚奇异的香味，的确常引得头目小岛驻足观看。他拿着相机，令后生摆弄出最佳的动作，而后，咔嚓，拍下几张照片。
后生如此稳重，汝诚自然放心。他点头哈腰，几日下来，腰椎病痛又犯了。可是不得告假，还得继续伺候逢迎。后生晚上过来帮汝诚按摩揉捏，待汝诚睡着了，再悄悄阖门出去。他找了一个空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黄色的纸钱，点燃火柴，面对西南方向，磕了几个响头。今天是他父母的祭日。烧完了纸钱，他就坐在一个石头上，默默坐到公鸡打鸣。
小岛很满意后生的烹饪手艺。可有一次，他吃喝完毕，却又紧紧盯着后生的眼鼻，来回转了几圈，告诉翻译：这个人很面熟，像是哪里见过一样。翻译就皱着眉头说与汝诚。汝诚就看向后生。“长官，您一定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厨子，自小就住在这白马渡。”他很镇静。小岛戴上眼镜，又细细打量一番，将腰刀插在地上，得出结论：“坐下。你不是他。他没有你黑，没有你壮，没有你的力气。”小岛还叫后生不用害怕，拍拍他的肩膀。汝诚却沉吟起来，毕竟刚才后生可是说了假话。
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倭匪们就按捺不住，要去搜花姑娘。他们一家一家地搜，弄得整个镇子鸡飞狗跳，哀嚎连连。绿桃就此遭了殃。她是在街上被捉住的。绿桃爱美，背着青杏，去一个铺子里打桂花油。虽然她的脸上也抹了厚厚的锅盔，头发乱糟糟，穿的衣裳破破烂烂，形似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乞丐。可她脚下的一双鞋子出卖了她，鞋面做工精细，还是绿底缀花的绣鞋。
绿桃发现不对，嘴里“啊”的一声大叫……当天晚上，她被关在距离饭馆是十里外的炮台。连着几个夜晚，炮台发出来的惨叫，吓退了好几只黄鼠狼。绿桃没回来，青杏不安定了好几天。她知道是出事了。那天，绿桃一扭一扭地出门，她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窗台还飞来几
第13章 绣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