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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者之歌:大胆质疑[2/2页]

拾罪之痕 叶上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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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由赵其琛来补充。”
      赵其琛发言时有点儿紧张,“嗯,廖天冬经手的贷款客户都是有据可查的。他负责的是贷款的资格审查,在办公室里就能做完大部分工作了,和客户基本上没有见面接触的机会,但是也不排除有人私下约他的可能性。也存在因为业务纠纷继而报复杀人的可能性,有关这两点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除此之外,死者离开家乡来到l城工作,还没有多少亲密的朋友,唯一经常有来往的是他的大学同门师兄——章渐离。我们来到了章渐离的工作单位进行调查,据他所说,他也只不过每隔几个月才找死者喝一回酒,平时几乎没有联系。但是他称死者的生活圈子很窄,节假日几乎都是足不出户。”
      赵其琛坐下后,喝了好几口水才顺了气,他瞟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安歌。她还是穿着白衬衫,长卷发扎起了马尾辫,露出额头后青春得像刚入学的大学生一样。她左手拿着笔支在下巴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赵其琛的脸又红了,他只能低下头,假装认真听讲。
      周瀚推理起来可一点儿都不脸红,他把章渐离的照片贴在了白板上,在照片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叹号,“到目前为止,嫌疑最大的人就是章渐离。第一,他和死者有私下的来往,熟悉死者的生活习惯和爱好,能够将他约出来在清涟桥见面。
      “第二,章渐离所居住的小区距离清涟桥只有十分钟车程,他有足够的时间行凶。根据法医鉴定,死者大约于3月16日晚上九点左右死亡,而章渐离让老婆孩子去听音乐会,自己一个人在家喝酒看球赛,这太说不过去了,而且也没有人能证明从八点半到九点半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章渐离正在为一家私人医院做金融咨询,他完全有可能弄到乙醚。而这家私人医院正在申请高额贷款用来盖新的大楼,受理贷款业务的正是死者廖天冬。”
      陈队长频频点头,安歌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左手无意识地转着笔,若有所思。
      赵其琛再次瞟向安歌,心中有些为她暗暗鸣不平。要不是她昨天锁定了死亡原因和第一现场,自己和周瀚怎么能这么快就追查到嫌疑人章渐离呢?而周瀚的报告中只字未提安歌所做的贡献,这不明显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吗?
      陈斯年走上前来,笑着说道:“行啊!真是前浪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破案啊,就是要靠扎实的刑侦手段,实打实的才能有成果啊!”
      他的眼神看向安歌,明显意有所指,他挥挥手示意散会,“今天就把这个章渐离请来喝杯茶吧!”
      “等一下!”安歌举起了手,赵其琛心中一惊,周瀚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陈斯年瞟了她一眼,“有想请教的,回去再慢慢说!”
      “我不是要请教,我是有几个疑点想问问两位侦查员。”安歌面不改色地说道,刚想要离场的人又坐了回来,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赵其琛为她捏了一把汗,快步走到她身边说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安歌心里清楚,回去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说了,这不过是想让她闭嘴的托辞。她不是想让陈斯年下不来台,她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被抓进警局。为了找到真相,她必须得现在就说!
      于是她立刻站起身朗声说道:“报告队长,两位侦查员的报告条理清晰、事实确凿,让我获益匪浅,但我认真聆听过后还是有几个疑问。
      “第一,如果章渐离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把死者约在离自己家那么近的地方?既然他熟悉死者的习惯和爱好,约他去爬山制造意外不是更好吗?凶手制造的可是自杀的假象,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第二,廖天冬和人约好深夜见面,为什么身上没有携带现金,连手机也没了呢?他是准备见面后走着回家吗?还是凶手拿走了手机,企图销毁证据?
      “第三,不一定要认识医院里的人才能弄到乙醚。据我所知,这种有毒的化学品在一些非法的网站上也能买到。最重要的一个疑问是:章渐离为什么要杀死廖天冬?他的动机是什么?”
      安歌最后的疑问犹如一块巨石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湖里,激起了巨大的回响。
      “一个有家有业、生活稳定的男人,为什么要去杀一个独居孤僻、无妻无子的男人?是嫉妒他还没结婚生活自由吗?是有陈年恩怨想要一朝解决吗?是发生口角临时起意吗?无论怎么看,性格更沉闷自闭的廖天冬才更像是杀人犯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斯年生气地说道,“分析案情要讲证据!你怀疑周瀚的推理,你的证据又在哪儿呢?这次我就当你童言无忌,明天交检查上来!”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其他人连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周瀚也坏笑着离开了,赵其琛低声地对安歌说了句:“小歌,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太冲动了!以后不要这样做了!”然后他也快步离开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安歌一个人,她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每次她和别人据理力争时,都是这个结果,她已经习惯了。
      “你一个女孩子懂什么?”
      “你们女人就会盯着这些没用的地方当线索!”
      “罪犯是男人!不要用你们女人的思维去思考!”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成为优秀的刑警吗?女人就没有质疑的权利了吗?
      在真相面前,为什么还要纠结性别的差异?为什么还要计较是否有损上级的威严?为什么还要算计展现的功劳?
      真相,难道不是唯一要追寻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事情吗?
      这个世界,从来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安歌抬头望着窗外的夕阳,只感到深深的无力。
      “毁掉它吧,毁掉它吧……”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晃了晃头,幻听立刻消失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每个人都不是活在真空中,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无论痕迹有多么微小,安歌都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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