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无人知晓:身世真相[2/2页]

拾罪之痕 叶上潇潇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nbsp; 他那么谨慎小心,有审讯罪犯的时间,怎么会没时间看一下u盘里的资料呢?
      “我和你分开后,接到周瀚的电话就去城北了,然后又去抓凶手。等我想起来u盘的事,已经是今天早上了。我交给陈队长,他还能故意隐瞒我们吗?”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安歌找到岳依依给她的微店,止痛片仍然在销售,她决定查一下店铺的发货地址,最简便的方法就是立刻下一单。
      微店之所以销量巨大,就是因为它承诺24小时内送到。
      这次就不麻烦奚星阑了,省得他以为,我没了他就破不了案。安歌刚打过电话,他居然没接,这小子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啊!
      在下班之前,快递已经寄到了警局。安歌拆开包装,终于看到了神秘药片的真面目。
      她把药片拿在手上,闻着它散发的清香,为什么会感到莫名的熟悉呢?她想把药片拿到检验科,这时正好透过窗户看到了瞿广白匆匆走出大楼,开车离开。
      这好像是瞿叔叔第一次这么早离开啊!怎么连他也怪怪的?安歌摇了摇头,把药片送到检验科,就拿着包离开。
      她想先回自己的家拿些衣服,于是出了警局后向右拐。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车风驰电掣地开过去,她瞟了一眼不由得愣住:那是奚星阑的车!他来这儿是要接我吗?
      她立刻又给他打电话,但是怎么打都无法接通。怎么回事?安歌立刻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跟上前面那辆红色的车!”
      司机看她的表情,心领神会地开足马力,“哎呀,男人都那样,你不要太紧张了嘛!”
      “闭嘴!”安歌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他从来不会不回电话,今天是想干什么?皮痒了吗?急着去见谁?
      安歌越想越恼火,觉得自己被他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心智。前天把她骗回家,昨天禁止她交新朋友,今天瞒着她去见别人,后天就要家暴了吗?男人都是这么靠不住吗?真当我很好骗吗?
      出租车一路尾随,直到那辆显眼的红色轿车停在了一个咖啡馆门口。奚星阑下车时挡住了脸,还不断东张西望,慌里慌张地走进门。
      肯定心里有鬼!安歌跳下车,也用衣领挡住了脸,猫着腰闪了进去。那个银灰色的头发太好认了,他就坐在卡座的最里面。安歌小心地绕到卡座的另一边,隔着挡板能听到他的说话声,但是他看不到她的脸。
      “老头,你是在利用她吧?能演这么长时间,我也挺佩服你的。”奚星阑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在冷清的咖啡馆里清晰可辨。
      “你发现了?”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你约我见面,还想知道什么?”
      安歌捂住嘴没有叫出声来,和奚星阑秘密见面的人居然是瞿广白!
      “我想知道你要抓到安成轩的真正目的。”
      “不方便告诉你。”
      奚星阑一动不动地凝视瞿广白的眼睛,手却一直扣在桌上,打着节拍。
      瞿广白叹息一声,“行啦!催眠术是我教给你的,你觉得对我会有效吗?”
      “老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她一直最信任你,甚至把你当作第二个父亲,你居然想利用她抓住安成轩,继续往上升!你当年放了我,也是在利用我吧!我不介意再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安成轩不是无缘无故失踪,而是畏罪潜逃。
      2004年6月的社会新闻版,轻描淡写地提到了一句:“孟某,男,36岁,由于药物过量死于出租屋内,刑警队长瞿广白认为暂时不能确定为自杀。”
      而就在那个月,安成轩失踪了。
      瞿雪茶和安歌上同一个小学,安成轩会不会在去毕业典礼的路上发现了瞿广白,才临时决定逃走的?
      要怎么告诉安歌,她一直信任的长辈欺骗了她,一直思念的父亲背叛了她,一直坚定的信念不过是场笑话?
      她几乎是用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去成为刑警,用找到父亲的信念来支撑自己渡过难关,要怎么告诉她,她的全部努力都是徒劳,她的所有付出都没有任何意义?
      杀人的起诉时效快过了,瞿广白对这个案子还死咬不放,是否另有目的?奚星阑决定今天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撬开他的嘴。
      可没想到他竟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你还记得你母亲为什么会去世吗?”
      “不要跟我提到她!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奚星阑踹了一下茶几,“老头,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瞿广白倒不慌不忙地说下去:“你母亲吃的止痛粉,会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幻觉,看到很多小人在身边跳舞。而这个东西,你知道是谁发明的吗?你应该听过孟怀信这个名字了吧?”
      奚星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手开始发抖,“怎么会?”
      安歌父亲的好友,竟然就是害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
      在回雪堂里,安歌猜到奚星阑见过吸毒的人。
      其实他一直没有对她说真话:真正对药物上瘾的人是奚星阑的母亲。
      她自恃美貌,却爱慕虚荣,周旋在各种交际场合酗酒,宿醉后头疼就吃大把的止痛片,但是吃完药就疯疯癫癫地打人,她最后死在了疯人院。
      每当想起这些事,奚星阑却觉得心里的伤口在灼烧,逼迫他产生一种砸毁一切的冲动。
      14岁时,他想砸毁的就是警局,他想通过扰乱警察的系统,让他们去抓那个引诱母亲发疯的恶魔。结果他失败了,被关进了拘留所。
      瞿广白知道他内心的震动,一口气说下去:“你这么想知道真相,我就告诉你。孟怀信死于药物过量,可是他服用的药物,我们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成分。
      “我刚要调查和他关系最密切的安成轩,他就逃跑了,这个案子不了了之,最后只能以自杀结案了。但是十年前,一名司机服用了药物酿成车祸惨案,我震惊地发现,他身上的止痛粉竟然和孟怀信家里的一模一样!
      “而那一年,也是你母亲开始接触到止痛粉的年份。所以我推断,有人暗中贩卖这种止痛粉,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失踪的安成轩!”
      奚星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被这些信息击溃,完全说不出话来。如果最坏的设想成真,他就要和安歌站在相反的立场上。
      奚星阑和瞿广白还在对峙,他们身后却传来安歌凄绝的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们在骗我!”
      糟了!她怎么会在这儿?
      安歌转身,冲出了咖啡馆。
      瞿广白和奚星阑立刻追出门,但是她已经消失在街巷中。
      安歌躲在一条小巷中,把脸埋在膝盖里,泪水不断滑落,但心里却越来越澄澈。
      她在失踪人口系统里已经找了快一年了,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渐渐绝望。
      越查到后来,心头越是盘桓着一个可怕的想法:父亲想要在这世界上抹去所有存在的痕迹,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遭奸人迫害,只能逃跑来躲避仇家;二是犯下重罪,只能逃跑来躲避追捕。
      她当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真相被一下子说破,有一些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细节开始慢慢浮现:父亲常常和母亲吵架,几天不归,回家就闷头大睡;
      父亲带她去公园玩风车,却和别人悄悄交换东西;在父亲的书房里捉迷藏,在柜子里找到了很多化学书籍……
      这些记忆就像冰山一样,凝固在脑海的最深层,而此时全都开始融化翻涌了。安歌被大量苏醒的记忆淹没,觉得头痛欲裂。她趁着还有意识,打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你跟我说实话。我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道我爸为什么失踪?”
      “我……我不知道,你怎么又问这个?我已经回答你好多次了!”
      “你说实话!你就算不知道他为什么失踪,但是他从我上小学三年级开始,每天都在做什么,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父亲在安歌9岁时,突然不再去工厂上班了,每天开始神神秘秘地出门,和母亲的吵架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我……我不能说……”
      安歌挂了电话,把头靠在墙上,苦笑着说道:“果然如此,你一直都知道。你们都瞒得我好苦啊。”
      电话响了,是瞿广白,安歌没有接。他发来一条信息:“小歌,你在哪儿?听我解释好不好?”
      安歌头疼得像有一根针从脑中穿透,她什么都感觉不到,无数疑问在眼前旋转:
      我这么多年都在忙什么?我努力训练,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就是为了亲手给自己的父亲戴上手铐吗?
      就算他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不告诉我真话,还想利用我找到他?
      你们是不相信罪犯的女儿能成为一个好人!你们也不相信我能信守正义!
      在这个世界上,亲人不能相信、师长不能相信、爱人也不能相信,我还能相信什么?
      你让我能相信什么?
      她哐地一下站起身,冲着街边的车狠狠地踢过去,一脚又一脚,直踢得报警器连连尖叫。但是内心的愤怒还是不能平息,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抄起地上的塑料停车桩,向车上砸去。
      “哈哈哈哈……”疯狂的笑声竟然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安歌红着眼,挥拳打倒了跑过来的两个人,然后奔到了大街上。
      “毁了它,毁了它……”她耳边又响起了恶魔般的声音,然后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无人知晓:身世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