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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只见他带着一层笑意,笑容就像一个孩童般无邪且无辜。
      “小姐足智多谋,说不定会找出什么重要线索呢?”
      此时此刻,竹亭暗道:莫不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家伙说不定是个好人呢。
      竹亭没想到自己的爹爹居然这么给那位顾公子面子,仅仅三言两语便同意自己和他一同去见证人。她不禁开始暗暗思索,这位京城来的顾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仔细回想,一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名讳,更不清楚他的身份,能进入余杭县衙,还能让爹爹正装招待。看样子,这人着实不简单。
      罢了,等处理完眼前的案子再去追究他的来历吧。竹亭一转头,便见顾公子一脸兴致勃勃地跟在她们身后,一看便知是想去凑热闹。竹亭也不拦他,老爹都没说什么呢,她能怎么样?何况他也算帮了自己一把,自己也应该对他友善一点。
      只是……这人确有几分深不可测。那日在湖岸边验尸,他这么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竟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而且当日他对着那些村头伙计可没今日这么和气。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能肯定的是,这人在场面应酬上可是个高手。
      竹亭收回了眼角余光,心中已作出决断:离这个深浅不明的顾公子远一点。
      行至衙门前院,一眼便可看到空地中央摆着的,被白布掩盖的人形。两位衙役站在旁边,中间夹着一位胡子花白、后背佝偻的瘦小老人家。
      这位便是死者的叔叔?竹亭脚步略滞,先远远地打量了一番,这位老人家面上笼着一层病色,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双手一直在止不住地颤抖,再走近一些,只见他的双眼全无神采,衣服上的补丁比比皆是,看样子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
      面对这种老人家,竹亭一向不爱摆出公门中人的架子。就在她准备开口耐心询问时,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顾公子冷不丁地开了口——
      “他已命不久矣。”
      这话听着很不舒服,纵使见惯了生生死死的竹亭也不由地一皱眉头。她一转头,却见顾公子早已收敛了之前和善的笑脸,只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生老病死,自有天数,”竹亭盯着他道,“只要活过,就不枉在人世间走这一遭。”
      闻言,顾公子只是笑笑,不作任何回答。
      真是个怪人。竹亭不再看他。
      “大人,”老人家的声音毫无中气,就像一阵烟尘轻飘飘地传进竹秉诚的耳朵里,“草民刚刚看过,这具尸体的确是草民的侄儿。”
      竹秉诚也不是心肠硬的人,见老人家如此虚弱,便想叫旁边的衙役搬来把椅子,谁知刚准备开口就被老人家拦了下来。
      “大人不必费心,草民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带我这命苦的侄儿回家。”老人家摆摆两只枯干如树皮的手,“大人,侄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敢问草民何时……咳咳……何时能将他带回去安葬?”
      “这……”竹秉诚刚准备作答,一旁的竹亭却横插进他们的对话中,“老人家,敢问您贵姓?”
      老人家又咳了两声,对这位突然闯进来的男装女子没有半分怠慢,赶忙回答:“草民贱命一条,不敢称贵。草民姓李,名为李三。侄子名唤李四五。”
      听见这名字,一旁的张义突然“嗤”了一声,轻声笑道:“李三?李四五?这是个什么道理?”
      竹秉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义自知失言,赶忙闭嘴站正。而李三却没有什么怒色,反而笑着解答:“草民在家排行老三,故名李三。侄儿是草民弟弟的第五个儿子,因此得名李四五。”
      这取名方式倒是简单粗暴,不过挺好记。竹亭点点头,旋即又问道:“既然是第五个孩子,那死者其他的兄弟姐妹呢?他的亲生父母何在?”
      提起这个问题,李三倒是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破破烂烂的布鞋鞋面,嗫嚅道:“死啦。病死的饿死的,全家上下就剩草民和侄儿……现在连侄儿也没啦。”
      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很失礼的问题,竹亭微微低头以表歉意。李三也大度,抹了把眼角后摆摆手,不去追究什么。
      待李三调整好情绪,竹亭虽自觉残忍,但还是问道:“老人家,敢问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家侄子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三天前,三天前的傍晚。”李三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侄子说要出门办事,知会了我一声就出门了。这几日我没见着他,自忖他是不是又在外面玩乐忘了回家,便也没去寻他,等他自己累了就会回来。没成想,他竟然……”
      三天前傍晚……竹亭回想了一下,尸体是三天前深夜发现的,看样子当日李四五出门不久便遭到了不测。
      “那老人家,你再仔细想想,那日你侄子出门前与以往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同?没有。”李三果断摇头,“若是有什么不同,草民也会多问他几句的。”
      看样子这条路线不对。竹亭将右手撑在下颚,面露不解。
      就在她思考问题的时候,那位一直站在身后凑热闹的顾公子又开了口:“你侄子那天出门,可是披头散发的模样?”
      “不是,怎么会呢?”李三赶忙摆头,“我侄子再怎么顽劣,这头发还是会好好儿束起的呀。”
      竹亭听着他们的对话,正暗想这顾公子怎么就跟人家头发过不去呢,然而听到李三的回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老人家!”她赶忙问道,“你侄子平日里是用什么东西束发?”
      “一张鼠灰色包头巾和一根深褐色发带。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竹亭皱眉沉默片刻,突然转过身朝衙门外走去。竹秉诚忙问:“亭儿,你去哪!”
      “去找人证!”
      抛下这么一句话,竹亭便消失在了县衙门口,只留下竹秉诚、张义和李三几人面面相觑。顾公子则饶有兴味地将折扇在自己手心轻打几下,对竹秉诚笑道:“小姐一人行事不便,在下随小姐一同前去。”言毕也不等竹秉诚回复,就径直朝外快步走去。
      竹秉诚更加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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