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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那位柳二小姐闻言竟笑了出来,她说:“你怎么能骗人呢?怜儿是爹爹给我的贴身丫鬟,除了照顾我从来不干什么粗活的。连起居洗漱都是与我共同的。怎么会去厨房干活呢?”
      然后,不知是不是憋了太久,这位小姐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什么和怜儿一见如故啊,怜儿对自己百般照顾啊,与怜儿兴趣相投啊……诸如此类,和寻常姑娘家的闺房密话没什么差别。竹亭也笑着听,时不时点点头笑一笑,倒也真是位合格的听众。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晌午。察觉到这一点的二小姐脸上露出了担忧。
      “姐姐,”她得知竹亭比自己大时便这么称呼竹亭了,“怜儿到底去哪了啊?平时这个时间她都会把饭菜和药一起端来了啊?”
      竹亭又扯了个谎,说是老爷找怜儿有急事为了不让二小姐担心才隐瞒,而后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药?二小姐知道是什么药吗?”
      “是城南金大夫开的药,说是可以补身子。”说到这里,二小姐苦笑,“可是你看,我这身子还有补的必要吗?”
      竹亭看着二小姐的面颊,又环顾四周。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站起身,将东厢房里的窗户一扇一扇地打开,外面的阳光瞬间倾泻在这间小屋子里,一时间里里外外都变得透亮,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充满了无限生机。
      “二小姐,”竹亭笑嘻嘻地看着床上惊讶的姑娘,“长辈们常说,‘养生有三宝,通风晒光常洗澡,在下虽不是大夫,但看你这儿实在太闷了,多晒晒太阳,就算身体差心情也会好嘛。心态好了,自然身体也好了。”
      说完,她又想了想,问:“对了,怜儿姑娘给您煎的药在哪?我瞧瞧去。”
      “在、在后院……”柳清莹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未等她反应过来,竹亭便一溜烟地往后院跑去了。
      后院里确实晒着不少药材,看来柳清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呀。竹亭叹了口气,她没有欧阳安那样的鼻子,只能蹲下来一个一个地仔细看。这些药材大多都很常见,不过是些补气补血的草药。竹亭着实是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唯一觉得不舒服的是现在是正午,她一连两餐都没吃东西,此时太阳又正对着头顶直射下来,蹲久了不仅腿麻,头还昏昏沉沉的。
      她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珠,喃喃道:“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
      “你念经呢?”一个男声闯入了竹亭的耳朵里。
      竹亭费力地抬头一看,果然是顾东楼。他一手端着扇子打凉一手举着一把油纸伞盖在竹亭的头顶,难怪从刚刚开始她觉得阳光没那么晃眼睛了。
      “我背书呢。”
      “背书?”
      “我一直这样,”竹亭站起身,踉跄了几步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头脑就要不清醒的时候就背背书,能让我打起精神一些。”
      “哦……然后呢?有发现了吗?”顾东楼又为她扇了扇风,一股清凉的微风拂过竹亭的脸颊。
      “没,需要欧阳大哥来看看。”竹亭摇头。
      “那你这不是浪费时间吗?”顾东楼啧啧嘴,“倒不如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对案子绝对有帮助。”
      竹亭不解:“什么啊?你不会整我吧?”
      “我是那种人吗?”顾东楼顺势拉起竹亭的衣角,胸有成竹地说,“你跟我过来就对了。”
      竹亭看着被顾东楼牵住的地方,点了点头。
      宫时说要在竹亭和顾东楼都在的时候再升堂审案,于是怜儿便被关进了大牢里。欧阳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看她,但就是鬼使神差地走进了牢房。兖州衙府的牢房里没多少犯人,看来宫时也是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女牢在最深处的地方,欧阳安大步走了一会儿才找到正坐在稻草堆上望着墙角发呆的怜儿。
      “怜儿姑娘。”他轻声呼唤。
      那个头发散乱已无往日神采的女孩呆愣愣地将头转过来,怔怔地看着欧阳安。
      “怜儿姑娘,”欧阳安长出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何苦?”怜儿微微挑眉,“只因柳家人欺人太甚。”
      “所以你就如此狠毒,杀了柳仟翎?”
      怜儿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冷笑:“是,那又如何?一命抵一命,我和柳家都不亏。”说罢她还笑了笑。
      欧阳安的眼神愈发复杂,他艰难地开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你和二小姐相处了这么久,真的连丝毫感情都没有?”
      “二小姐?关二小姐什么事?”怜儿的鼻子里“嗤”了一声,“我说了,一命抵一命。我还不至于狠心到那个地步。”
      欧阳安微微一愣:“你不是……”话未说完,他脸色变了变,转身就往牢外走去,而身后的怜儿,眼中则噙满了泪水。
      “娘……您安息吧……”

草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