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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郑重地说,“若是我一人劳累可洗清万千冤屈,这点事根本算不上辛苦。”
      竹亭微微地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师父,您真的很伟大……”
      “这不是伟大呀,小亭儿,你还是没懂。”孟淮之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再一次揉了揉竹亭的脑袋,“这叫‘本分。”
      本分?竹亭的确没懂,她只觉得自己半梦半醒的,有时候师父说的话的确令她迷惑,但他却从来不负自己“润泽”二字,总是温和地告诉她以后她就会明白,就像一团水雾包裹着她的周身,虽然看不清四面的景象却又没有丝毫不适。
      竹亭想,自己离师父果然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就像师父说的那样,她还没有出师呢。
      “对了,小亭儿,你这次又是瞒着你爹偷跑出来的?”孟淮之问。
      “算不上偷跑吧?”竹亭别过头,的确算不上偷跑,她是当着她爹的面溜出来的,只是当时溜得快没让爹爹抓住罢了。
      孟淮之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说:“看来竹大人又要让我承诺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听到这话,竹亭心下一急,忙道:“别啊师父!我从来都没有给您添过乱呀。”
      “你是没给我添乱,但你爹可不这么想。”孟淮之说着,发觉他们二人已经走到了街上,两旁的红灯笼映得四周一派喜气洋洋,“有时候还是多体谅体谅你爹爹吧。他不让你跟着我也是有理由的。”
      “师父,怎么连你也这么说?”竹亭不服气地嚷嚷道,“我就是不想嫁人,不想天天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等到人老珠黄却连半分值得回味的人生历程都没有。这种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是觉得女人不该做仵作咯?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却从未问过我的想法。”竹亭撇撇嘴,“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个人自然的轮回,谁到最后不都是一摊烂肉?明明大家最后都会变成那样,有什么好嫌恶的?女子又如何?木兰可代父从军、上阵杀敌,我怎么就不能做仵作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令孟淮之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长出一口气,苦笑道:“是是是,小亭儿说的都对。唔,你饿不饿?我看那边有家摊子似乎还不错……”
      二人穿行在漫漫人流之中,与普通百姓别无二致。
      之前与竹亭相撞的那对主仆,此时弯弯绕绕终于找到了目的地。这里虽然人迹罕至,却离大路并不远,门口两尊威仪的石狮子令这座别院看起来气派了不少。
      “公子,就是这儿了。”
      小六说完这句话,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台阶,用力拍击着沉重的朱红色大门,一边拍一边囔囔着:“快来人!公子到了!快来人!”
      他敲了许久,总算从里面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却听大门传出一种沉重的“吱呀”声,从里头探出了一个脑袋,一个苍老干瘪的脑袋。
      “是公子吗?”那个老人的声音就像有人踩在一截干枯的树枝上,干巴巴地,毫无生气。
      “是,就是公子。”小六一侧身,露出了后面的年轻人,“公子最近身体不好,还不快点让我们进去,要是公子着了凉看老爷夫人怎么收拾你!”
      一听这话,那个老人连声称是,慌慌张张地打开了大门将主仆二人邀了进来。在与老人擦身而过时,年轻的公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小六年轻气盛,多有得罪了。”
      “哎哟,公子这是哪里话。快、快进去坐着,老奴这就给您沏茶去。”老人连忙摆手,“咱们这别院不比主府,丫鬟家丁没几个,大多事情就靠老奴一个人办。要是公子住得不习惯,老奴明天就去多找些人来……”
      “不必了。”不等他说完,年轻公子便打断了他,“这儿挺好,人少,清净。我现在就是需要静养,不用太多人。”
      “那……那可真是委屈公子了……”
      老人躬身站在后面,等小六和年轻公子走远才直起身子。冷风吹得他有些站不稳,他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忘了关上大门。他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这破记性,赶紧上前将那扇风口给堵住了。
      公子来了,这下别院可要热闹一点了。他呼出一口热气,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座大院的正门上方,高高挂着一个楠木牌匾。那上面所刻的两个隶书大字,正是:顾府。

师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