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哥儿!”
傅青淮转头,平静道:“祖父,孙儿不孝。”
大不了一死而已。
卫作然看她行得坦然,忍不住槽牙紧咬一瞬,转身阔步出去。
傅青淮被关在囚车上的时候,心里终于难得有一分屈辱。
卫作然这是要做什么?
要抓她示众?
一路行至东厂,果然有无数百姓看她,可是碍于夹道厂卫,没人敢上前说什么。
傅青淮木然地闭起了眼。
她只是被丢弃的人,不会再有卫作然任何怜惜。
东厂大牢有一股常年散不去的血腥气。
傅青淮被戴上头枷,送进牢房。
二人对视几息,傅青淮平静道:“王勘是你杀的。”
卫作然冷笑,“对,就是我,就像我捏碎那只猫的脑袋一样容易。”
傅青淮喉咙有些堵,于是她用力吞咽,脖子因此僵硬。
她动作不变看向卫作然,“何必跟我赌?反正你要杀我也易如反掌——哦,你卫提督做事,要师出有名的,杀了我不好交代,还是这样更好。”
看她自问自答,卫作然沉下眼,“如果你听话一点——”
“怎么听话?”傅青淮猛然打断他,“要我对你摇尾乞怜,在你面前毫无自尊,任你摆布?”
卫作然沉默一息,扯开唇笑了。
只见他慢条斯理道:“如果你听话一点,那你的敌人就是本督的敌人,本督让你前路行如坦途,这样不好吗?”
“可惜,我清醒了。”
卫作然拊掌,笑说:“清醒好啊。”
“你可以杀我,但不要动我的家人,还有白芙和那群尼姑,她们是无辜的。”
“谁说我要杀你?”
卫作然笑,“现在的生活太无趣了,本督想看你奋力挣扎爬上高位,又被本督一脚踹下去的惨状。”
“你不担心,被踹下去的那个人是你?”
卫作然大笑起来,“你还是那么天真,如今你斗不过我,便以为以后可以?”
“世事难料。”
“好啊,那你先安然从东厂大牢出去再说吧——傅青天。”
卫作然满脸不耐烦,似乎已经丧失了同她对话的兴趣。
面对他的时候,心脏仿佛重新跳动,只可惜每一下都带着疼。
傅青淮捏紧了拳头,“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不然为什么,相识四年,相爱三年,甚至还私下礼成。
他可以说翻脸就翻脸。
“现在问这些,不觉得为时已晚?”
“爱过,还是没有。”
卫作然背对着她,语调平缓,“没有爱过。”
说罢,他离开了。
傅青淮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整个人仿佛被包裹在巨大的心脏里。
“咚咚咚”。
血液不住地冲击鼓膜,有潮汐的声音。
傅青淮闭上眼,脸上划过水迹。
没有爱过。
过往爱意深沉被心火绵延包围,烧得连灰烬都不剩。
甘愿画地为牢,从此万劫不复?
一语成谶。
往事深刻,却是刻在一片真心上的笑话。
看一眼,笑一遍。
傅青淮睁开眼,看着牢外空荡荡的地面,又哭又笑地低声呢喃,“不是神佛,是心间刺命中劫,叫我心堕入无间跌下九泉……”
第247章 赐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