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才收到消息，说他打了胜仗，获封正二品骠骑将军，又一路追击，与大夏战事胶着。
根据当时的战况怎样来看，没有半载，是定然不会分出个最终胜负的。
方才男客那边也提了，雍军被大夏围困，正是生死存亡之际。
这样的时候，他何以违抗命令，孤身犯险回了京城，还受了伤？
想到这里，秦良玉心里不安起来。
江贽也不是生来便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
她见过他在三伏天里扎马步，又狂奔数十里练脚力，回来后却咬着牙一声不吭，说往后要守卫疆土时的倔强模样。
无畏又充满生气。
她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在战场上被人困住，寸步难行的样子。
又过了片刻，宴席才结束。
宾客们都陆陆续续走了，老夫人本便想着见见顾恪之，顺便亲近亲近两府之间的关系，方氏先前又起了些旁的心思，正惦记着。
眼看着顾恪之因为还有事务在身，暂时不能来见她们，便顺着先前说的话，在府里头多坐上一坐，也好等秦闻衍来。
此时已近申时，倒不算太晚，天色还很亮，亭台楼阁之中水波微漾，几人便一道在园子亭台边走了走，也算作消食。
秦良玉只走了一会，老夫人便被秦芙请了过去，说是有母女间的私房话想同她说。
这话说出口，旁人自然也跟不得。
老夫人一走，秦良玉也懒得跟那母女三人惺惺作态，只好说吹的风多了，要去厅里头喝些热茶。
秦琼的心思还在方才宴上见到的人身上，听到这话只蹙了蹙眉，并没像往常一般刺她。
“去吧，别四处乱跑，候府规矩重，你若是生了事，老夫人也保不了你。”
方氏语气重，说的话也不中听，秦良玉听了，并没多说什么，只淡淡应下。
今日方氏也算侧面为她解了围，可见其虽深谙算计，却到底还是将府宅名声放在了头一位。
说起来，也算有些可取之处。
她绕开了此处，走得远了些。
她方才说被风吹得有些冷不全是假话，她从前便畏寒，没想到这具身子更甚，又刚刚落了场水，实在吹不得这个时辰的凉风。
刚到了一处暖阁旁，人微微回过些暖来，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里头有一道声音，不疾不徐地，沉重却又透着熟悉。
这脚步声，她从前常常听。
情意正浓的时候，她每日在璃苑里竖着耳朵辨别他何时来，然后欢喜窜出去，揽他的腰。
后来病体支离，她恨不得那人赶紧从世上消失，最好再也不要往她跟前凑。
她无所不用其极地诅咒他。
她想，这样的人，死得如何凄惨都不算冤枉。
秦良玉看了一眼，这暖阁的道上，能容人通过的路只此一条，她又看了眼不远处轻垂的丝绦，纹路清晰，翠绿泛波，两手下意识握成了拳，终于下了决心。
她如今反正什么也没有，倒不如再去他身边一趟。
再不济，也能搏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她要他和自己一样，活着也不痛快。
第16章 决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