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依稀瞧见窗帘是虚掩了的。
正对窗口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支撑着下巴,手肘因为保持姿势的时间过长,与桌面接触的袖口泛起褶皱。
香槟色的灯笼袖口托起纤细的手腕,好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撑在那里,因此视线再向上时,看这个女人都和桌子上的栀子花相得益彰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物体却有种异曲同工的美。
稀薄的阳光照在她脸颊上,仿佛一条很轻很柔的丝巾,触在皮肤上,痒痒的,白皙粉腮多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视线目之所及,是一瓶白色的栀子花,早上有人刚换过的,准确地说,是这屋子里的主人刚叫服务生换过。
段黎川归国以后的第二大爱好,就是染上了轻度洁癖。
他自己嘴上这么说吧,顾夏觉得这是强词夺理,为他对她的没事找事找借口,反正这酒店的大堂经理是顾夏,她当然要秉承为顾客全心全意服务的宗旨啦,而且比他难伺候的古怪刁钻的顾客都见了多了,要求酒店每天早上换花的行为也不算过分。
可即使这么小小的要求,以他那样的身份,以他一言不发就从容不迫地压制全场的威严架势,还是让酒店在内的上上下下的人都竖起耳朵,听从上级指挥,谨小慎微的跟着忙活起来。
别忘了,他是段黎川啊。
顾夏回想起金主管用一种近乎欣赏的语气,说出的这番话,里面没有太多的阿谀奉承的意思,能让一个三十多岁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男人,心服口服地夸赞,也证明出段黎川真得有能力,值得人如此赞许他。
酒店套间的门吱嘎一声开了,视野的不远处出现一双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顾夏一回神,抬起头,对着前方的那颀长而挺拔的背影,虚望了一会儿。握在手中的热水不小心溢出来,“嘶”地一声,有一滴喷溅到手背上。
她甚至闻到皮肤发烫焦灼的味道,竟然忘记了拿纸擦去,只,呆呆地愣怔在那。
一个故人给她的温度。
“你离开晋城后,一直都待在永照吗?”
段黎川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顾夏愣怔的时候,适时打破了房间的静默,他右手拿着毛巾,揉着头发,湿漉漉的乌黑的短发,像水银般散落而下。
一缕凌乱的碎发搭在耳背,那上面的纤细小的绒毛,在暖阳中抓挠着顾夏的思绪。
瞧,这个男人连如此稀松平常的回眸都这么蛊惑人心。
该死的,她还是忘不了他,顾夏不愿被他看穿自己的情绪,于是,故意偏过视线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是。”然后接着问他,“这次来永照出差,你准备呆多久?”
“看情况吧,怎么不希望我来吗。”
自从知道“陆励承”这个生物的存在以后,段黎川说话的口气有时候就像三岁的小孩子,十分幼稚,明知道顾夏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只要一想到“陆励承”三个字,以及到现在他还保留着对顾夏的穷追不舍,段黎川的心里就十分窝火。
第295章 契约关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