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小声啼哭,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被其他的流民推搡着,“大人,我将孩子送给您了,您给口吃的,以后他就是您的人,为您当牛做马,您要打要骂都随您,只求您给孩子一口吃的,给孩子一条活路。我在这里谢谢您了,将来我为您点灯祈福。好心的大人,求求您了。”
那孩子五岁左右,身子小小的,因为身子瘦弱,显得脑袋尤其大,闭着眼睛,皮肤是褐色的,包着骨头,穿着薄薄的单衣,不避风雨,唯有眼睫毛又长又翘,像一个健康孩童应有的特征,身体冰凉,君轼像是抱着一块寒铁。
君轼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孩子的鼻下,尚有鼻息,还活着。君轼将外袍脱下来抱在孩子身上,将小孩裹得像个粽子。
君轼将粽子小孩还给妇人,又吩咐车夫将干粮拿出来递给妇人。
妇人拿到一块烧饼,立马捏开孩子的嘴巴,把烧饼填进去。
君轼细心地将水袋也拿给妇人,妇人一边热泪盈眶地感谢一边手忙脚乱的喂孩子。可是无论妇人怎么捏孩子的嘴,孩子都无法下咽。妇人不停地拍打,拍打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她的孩子可能是要死了,她给孩子灌水,孩子也咽不下去,妇人崩溃地大哭,那惨烈的哭嚎惊飞了一树倦鸟。
君轼出声安稳,“夫人勿急,我为夫人寻个大夫。”
车夫拿着剩下的干粮分发,可是根本是杯水车薪。流民实在太多了,给了干粮的一口就全部吞掉了,于是吞掉之后再要,而后面的人拿不到干粮,使劲往前凑,渐渐地踩过前面的人冲到车夫面前抢干粮。
车夫没有武功傍身,被忽然暴起的流民抓住了干粮包袱的一角,使劲一扯,烧饼犹如天女散花,散落一地,流民立马跪倒去抢地上被人踩来踩去的烧饼,不顾烧饼已经沾染了泥土,直接塞进嘴巴,有的人甚至在别人已经把烧饼塞进了嘴里,还要掰开那人的嘴巴,把烧饼抠出来扔进自己的嘴里,顾不上咀嚼,直接生吞下腹。
顷刻间,烧饼就被哄抢一空。
车夫看直了眼睛,愣在车上。
流民们再度伸手祈求吃的,车夫摇摇头,苦着一张脸,“真的没有了。都给你们了。”
流民饿肚子饿的要吃人,一个个饿的眼睛都绿了,像一匹匹贪婪的豺狼,恶狠狠地盯着车上的贵人流口水。
君轼皱眉,不好的预感袭来,大声呼喝:“玄桦,保护夫人!”
话音未落,一介身体较为强健的男人跃起,冲着君轼腰间的玉佩而去。君轼背后就是车门,退无可退,车夫被流民纠缠,无暇分身。
唰,一道流矢划过,重重地敲在男人的胸口,流矢后力极大,直接将男人挫倒,摔在流民身上,砸倒了一大片人。
第6章 流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