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鬼眼睛都直了，连拐弯都不会了。
短命鬼睁着死鱼眼，脱口而出，“你是什么人间小妖精！大爷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君轼微微皱眉，短命鬼对许言之赤裸裸的觊觎令人恶心。
赤练啐了一口，“我呸，你是什么恶心人的癞蛤蟆，色胆包天，竟然敢觊觎我家公子。再敢多看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短命鬼眼睛里只有许言之，哪还顾得上赤练，短命鬼高高在上道：“小美人，你身边的人一会就要见阎王了，你要是想活，就跟着我，我保证对你好，否则，你就和他们一起死。”
许言之低头呢喃，“一起死么？”许言之抬头，春色泄露在火光之中，闪了众人的眼睛。
许言之深情地望着君轼，笑道“大人，你我能一起死，也不失为缘分。只是我希望死后能与大人同寝一棺，也不枉此生了！”
君轼听完轻叱：“你胡说什么？”
许言之眸中火光闪闪，“大人是不想死？还是不想和我同寝一棺？”
君轼俯视着许言之发疯，笃定道：“你我不会死。”
两个人的音量只有许言之和君轼两个人能听到，短命鬼听不清楚，只看到君轼和许言之两个人眉来眼去。
短命鬼高傲的自尊被忽视刺痛，他卡着那口痰厉声叫道：“好啊！原来是一对野鸳鸯，怪不得不怕死。”
许言之生气短命鬼打断自己和君轼的对话，眼喷怒火地瞪着短命鬼，沉声训斥：“我和大人对话，关你何事？赤练，把他的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是，公子。”赤练早看短命鬼不顺眼了，眨眼间出手，短命鬼和他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短命鬼便炸出惨叫，那声音不像人能发出来的，更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从喉咙发出的怒吼，滚在地上嘶吼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短命鬼的一只眼珠子已经被赤练攥在了手心里，浓稠的鲜血顺着赤练的双手向下流。赤练举起手，在火光之下仔细赏鉴。
君轼蓦地捏住许言之的左手腕，惊斥：“怎可擅动私刑？”
许言之趁机右手悄悄抚上君轼的大手，君轼一手便可将许言之的手腕捏住，笑道：“怎么能叫做私刑呢？不过是布衣之间互相切磋，一人输了罢了，是私仇，不是公案。”
擅闯的一众家丁立马团团围住在地上扑腾打滚的短命鬼，命鬼痛极了，以头抢地，想要缓解痛楚。
赤练还将眼珠当做珍珠把玩着，许言之冷声命令，“赤练，那么恶心的东西，马上扔掉。”
“是，公子。”赤练乖乖听话，手掌用力合拢，眼珠子在手心崩成一团浆糊，赤练才丢到池塘中。
那团散发着腥气的模糊血肉浮在池塘，像一只死了八百年的癞蛤蟆。
君轼扫了一眼短命鬼，又盯回了许言之，甚感头疼，许言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狠心又跋扈，“你何必挖了他的眼睛，他若有罪，自有官府定夺惩戒。”
许言之眸光一冷，冷笑道：“官府定夺？大人敢说这世上不平之事，官府都能定夺，都能讨还一个公道么？世事往往背道而驰，本应明镜高悬的父母官与地方豪横狼狈为奸，本应惩奸扬恶的三司六法却是贵族世家的掌中物。大人啊大人，我们奋起反抗又有何不对。”
许言之越讲心中越悲戚，甚至讲到最后，攻击性地直直钉进君轼的眼睛，逼迫君轼给他一个答案。
君轼直视许言之，一派坦然，朗声道：“世道不公，便去浊除秽，人心不平，便情法兼施。倘若如你所说，遇见不平事便破罐子破碎，干脆来个鱼死网破，那世道又何须诤臣，百姓又何须明君呢？”
许言之垂眸，撇过脸轻轻道：“你所说皆为大话，我不信。”
君轼却道：“我所言皆所想，所想皆所做，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关。”
许言之回头，又挂上了一副笑脸，柔声道：“大人，那言之就要看看大人如何匡扶正义。”
许言之喜怒无常，一派天真又夹杂着顽皮的邪恶。
君轼敛回目光。
第12章 喜怒无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