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是这个结果并不是君轼想要的,左右侍郎充其量不过是一两只小虾米,他想钓的是后面真正的大鱼。
左右侍郎不肯招,君轼早就派了禁卫的人去查左右侍郎的人情来往和账目流水,因为君轼现在已经信不过刑部,担心六部其实暗中勾结倒卖官职,而禁卫则是皇帝捏在掌心的人,与六部走的最远。至于礼部内,君轼摁下了礼部所有的奏折文书和代办章程,君轼要彻查礼部的往年账目。但是君轼的人手远远不够,于是君轼请示皇上从礼部积压的有待擢升的人员名单中挑选了一批寒门出身的人查账。这些人官职不上不下已久,本以为一生便如此了,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参与查案此等大事,他们更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只要好好在无为君面前好好表现,擢升指日可待。所以这些人卯足了力气查账,礼部上上下下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从礼部衙门墙外路过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人在集体打快板呢。
想要彻查礼部账目非一日之功,至少耗费半月,但是半月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要三千太学生都堵在招贤楼吗?
皇帝很头疼,就把问题丢给了大臣们。
朝上的武官一派,都主张太学生太矫情,只要拎几个刺头抓起来吓唬一番,其他人也就散了,但是文官一派的人都斥责武官的做法太粗鲁,是个馊主意,应该安抚太学生才是。文武两派便开始在朝堂之上你来我往的辩论,文官骂人文雅且不带脏字,武官真不是文官嘴皮子的对手,于是武官被骂的狗血淋头后撸起袖子想要打架,朝廷一片乌烟瘴气,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历声呵斥,“朝堂之上,打打杀杀成何体统,都给朕安分一些。”
在一片噤若寒蝉的气氛中,一头白发的温时宜走了出来,他躬身道:“皇上,太学生乃是将来的国之栋梁,更知晓国之大义,以天下黎民忧乐为己任,万万不可与之动粗。”
皇帝态度立马温和了很多,谦逊道:“温爱卿说的极是,那依爱卿的意思,应该如何安抚呢?温爱卿站立太久,颇为劳累,来人,给温爱卿搬张椅子来。”
两个小太监立即抬了张黄木椅子,恭敬地放在温时宜身后。
“多谢皇上体恤。”温时宜缓缓坐下,“依老臣愚见,皇上可从三千太学生中请其为首者,请他们从旁观案,再由他们将案情进展口述于其他太学生,一来可暂时驱散游行的太学生,不必再受风吹日晒之苦,二来敢在头七之前为白长欢主簿风光大葬,三来加紧太学生与庙堂的联系,使之明白皇上乃是一心一意为天下谋。”
自古以来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温时宜请了一帮太学生的佼佼者,旁观查案就不提也罢,若是案子查完了又该如何处理?难道直接打发了那帮子只会纸上谈兵的意气书生?礼部一旦彻查,一定会空出许多官职,这些空闲的官职谁来补?温时宜届时怕要提议让旁观的那群学生来补。
这一点老谋深算的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根本不急着发表意见,而是略有沉思。
就在他沉思时,便有大臣替他站出来承接温时宜的炮火,户部尚书李?深父呱?溃骸俺既衔?司俨豢桑√???耸枪?叶傲海?俟??Γ?膊还?庞腥??恕2榘腹?绦紫眨??慰隼斡??赜衷跏嵌潦橹?肆⒆阒?兀?率腔嵛笊肆苏庑┒傲褐?模??艺庑┨???杖沾粼谘妹胖氐兀?峙露园彀钢?艘嘤腥怕摇!
不待皇帝发声,温时宜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温声道:“老臣以为李尚书所言差矣。我辈皆是从学子的身份踏入官场,蒙圣上不弃,才有今日之成就。读书之人虽不会舞刀弄棒,但
禁卫军在侧,又岂会有危险?至于扰乱查案一说更是无中生有,衙门中的人皆为久经官场之人,又怎会被几个太学生扰乱的心神不宁,李尚书未免太小瞧我等。”
李尚书被好一顿呛白,心中生气,但又因温时宜德高望重不敢出言顶撞,便不再说话了。
皇帝看了这两人一来一回也明白了,温时宜是心意已决,“各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底下无人答话。
“温爱卿请坐。”既然温时宜态度如此坚决,就算皇帝顺了温时宜的意也无妨,大臣在背地攻击的人是温时宜,而不是他这个皇上,利用其他人牵制温时宜,就算太学中的人都进入了官场也不足为患,不过是简单的制衡之术罢了,“既然无人有更好的办法,就依照温爱卿所言处理。”
温时宜轻掂衣服下摆,端坐于矮几前,“三月三时,你与我曾在招贤楼上阅尽太学文章。大多虽稚涩,但不乏真知灼见之作。我已从中择抄七人姓名,你可拿着这份名单去找这七人旁观审案。”
君轼端坐如松,垂眸道:“学生知晓。”
朱窗外忽有燕儿斜飞,矮几桌上的清茶映着倏忽而过的剪影。
温时宜捧起茶盏,茶盏的中心泛起点点涟漪,温时宜轻啜了一口。
君轼的目光从窗外的燕子落回屋内的茶水,“老师家中可有左师的策论?”
“怎么想起问这个?”温时宜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时隔多年还会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左明庭。
君轼恭敬道:“学生昨日去白长欢家中,在烧毁的书册中发现了一片残页,有友人告知与他儿时读过的左师的策论很像,所以学生斗胆想向老师借左师的藏书一观。”
温时宜放下茶盏,沉吟半晌,方道:“左师之事不可为外人所知。如若证实白长欢所烧典籍为左师所著,此事也不要声张,更不可写在文书之中,只待暗中查证即可,晚上你随我一起回我府上,我亲手将明庭的藏书交于你,此间不可假借他人之手,以免徒生事端。”
“学生谨记。”
虽然温时宜表情没变,动作也与平日无异,但是君轼却能察觉到温时宜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在十年的师徒生涯中,温时宜很少对君轼提到左明庭,有时君轼无意提到,温时宜都避而不谈,但温时宜对左明庭的态度又绝不是厌恶。温时宜很珍重左明庭的才华,不然也不会一直珍藏着左明庭的策论,似乎左明庭是温时宜不能提起也忘不掉的隐症。
第37章 商绍听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