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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怪您,教授。”林莫然尝试劝诫,“您兢兢业业一辈子,这完全不是您的污点。”
      艾斯教授从过往的悲痛中回过神来,“所以,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苦楚了吗?”
      二人走到一块十字路口,却没有一辆车过往,只有不停闪烁的信号灯。
      花圃中的花儿色彩各异,尚未凋零,在林莫然面前绽放的正为绚烂之极;
      而在艾斯教授那一旁,枯木凋零,落叶漫天。
      林莫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没用的──可能那件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他把宽大而布满皱纹的手掌放到了林莫然肩上,“说下去,我的孩子,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林莫然顿了顿,尽量调节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我也尝试过去努力,尝试着变得真正强大,最起码,身体强健,异能充沛,就可以安枕无忧。”
      “那这是为什么呢?”
      林莫然嘴角微微抽动,“我──还是没有办法,曾经的我不过是一个成绩垫底混日子的差等生,总是看着别人光鲜亮丽,可我真正得到过去不曾有过的一切的时候,我却再没有快乐过一天。”
      艾斯教授哀悯地看着他,“因为一个心魔?还是因为别的?”
      林莫然深吸一口气,一瞬间,潸然泪下。
      “我对学姐说过,对我哥说过,对我大伯说过──在我父母失事那年,我带着我妹在漆黑的大雨中奔命,有人拿枪指着我,迫使我交出了我的妹妹。”
      艾斯教授叹息道,“那时候你只是个孩子,你没必要这么自责的。”
      林莫然抽噎着,“不──那不过是个谎言,是我把我妹抛弃在水塘里,因为害怕,没有人拿枪指着我,从来没有……”
      他终于说出了十二年前的那个真相,在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被炎拿枪指着,不过是一个幌子;有时候谎言说的多了,就连自己都信了。
      他更愿意有人拿枪指着自己去干这件事,所以这个梦魇便重复在他的每一场梦中。
      艾斯教授神思慎重,双唇紧闭,十分肃穆。
      “我抛弃了我的妹妹,我的骨肉同胞,我在这世上的唯一……”林莫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着畅快过,“我从来都只是个胆小鬼,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艾斯教授上前将他抱住,“没事,孩子,你的神已将你宽恕……”
      路边的信号灯发出的警报,宛如丧钟一般敲响。
      “放下你心中的戒备,因为时间会见证你的成见,一切都不晚,就看你如何救赎。”
      林莫然疲惫地靠在他的肩上,“我,真的会被救赎么……”
      他轻轻拍着林莫然的后背,而在他的视线当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拿起枪,拉开保险栓,直指林莫然。
      艾斯教授心里一惊,赶忙抱紧林莫然就是一个急转身──
      “小心!”
      那人扣动扳机,子弹也飞了出来。
      “砰!!!”
      直到今天,林莫然终于见到了自己多年编织的谎话,有人拿着枪,直指着自己。
      但幸运的是,有人给他挡下了,亦或是,不幸。

第90章 忏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