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但对方贴近他的力道更大、速度更快，下一刻，面颊拂过水流，一张看不见、不知形貌，是人非人的脸猛然靠近。
水流隐隐勾勒出轮廓。
或许，这是一张青白、眼珠墨色，长着尖利牙齿的脸，亦或者正在腐败，蛆虫如米，能见惨白牙关……
忽而。
冰冷的柔软，咬住了他的嘴巴，撑开牙关，然后一股气冲入胸腔，霎时间全身欢愉。
爽！
生命本能的爽！
不够，要更多！
他不管不顾，不再畏惧，空余的一只手，从后按住这颗脑袋，贪婪的索取空气。
对方没有抗拒，的空气似无尽，很快，他重新活了过来，意志归来。
感知恢复后发现：
身体的温热，逐渐转变为燥热，像是燃烧的火苗成了烈焰，似乎这池水，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
他很想做点什么，即使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渐渐的。
另一只手的桎梏悄然松开，王川挣脱，顺势一揽一拉，双方贴近，而后摸索确定，这个看不见的存在不是人，但似乎也不是死物。
感觉到对方身体愈发柔软，那种要做下什么的强烈悸动潮水般冲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轰！
一段记忆出现在脑海。
不似之前那那般直接、混乱，有着强烈的侵蚀性，这股记忆十分柔和，徐徐展开，宛如唯美画卷。
王川看到：
溪水、草地，新雨后，枝头叶尖晶莹累累，天地明亮。
一位头戴貂帽、身形臃肿，背弓挂刀，肩扛奄奄一息白狐的身影，沿溪流而下。
他的背后，是巍峨大雪山。
天地辽阔，万物生机。
忽然，猎人止步。
在他的面前，一座朱门铜环，雄狮威武的道观出现在眼前，匾额空白，没有字。
吱呀。
大门打开，道巾道衣，云袜云履的清癯道人走出，他们张口，无声交流，安静的像是一幕哑剧。
最后，道士留下了白狐，猎人满意而去。
白狐在观中长大，伤口痊愈，体型也渐渐胖了一圈，偶有香客前来，白狐引路拜谢，雪色貌相，亦是让人啧啧称奇，不时有人与道人交谈，希望买走白狐。
白狐一直在观中。
道观的香火越来越好。
忽有一日，一队金戈铁马的、身着墨黑甲胄的骑兵到来。他们直入道观，与观主交流，失败，骑兵杀了观主，而后开始围堵白狐。
白狐对道观极为熟悉，骑士短暂不能得手，但其也不能逃走，因为道观里外都被包围。
最终，白狐被堵入大殿，拜倒在神像前，虔诚祈求，身后，神情冰冷，阴影狰狞的骑兵靠近。
视线拉高。
烟气缭绕，明黄垂暮两边拉起，一尊负手而立的伟岸神像矗立。
王川一眼认出。
这是现实道观中的那尊神像，两尊神像是一尊？可两座道观布局并不一样，记忆中的这个，分前中后三殿。
到此。
画面一变，声音、五感归来，他像是有了身体，轻飘飘。
艳阳温暖，一只白狐娴静地蹲在草地上，目光明亮而清晰地看向画面之外。
正与王川对视。
“不用装了，你不是那些孤魂野鬼，你是活人。”
白狐开口。
王川平静地看着它，正在体会此时的奇妙处境，他的意识在此处，但现实中的身体也能感受到，而且似能一心二用。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白狐又开口。
“我该怎么离开？我是说现实中的道观。”
他得到的两份记忆中画面，其中都出现了道观，而这个白狐，直接与道观有关，显然要特别一些。
“我告诉你出去的方法，但你要带我一起。”
白狐道。
“好，你说。”王川直接答应。
“回到最初的位置，我会帮你。”
王川一怔，道：
“多谢。”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比如道观、那些孤魂等。这些都将是你带我离去的报酬，不必客气。”白狐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痛苦。
“出去之后再告诉我。”
他们目的相同，暂时不需要了解更多信息，眼下最关键的是出去。
而且，他正忙。
一人一狐，安静对视，但都双眼空洞，物我两忘，似在神游。
一段时间后。
忽然。
王川思绪一顿，现实的身体，传来莫大刺激，以至于灵魂空间都是一阵动荡，画面水波般模糊起来。
他似乎听到，隐隐有嘤咛传出。
好一会儿后，他重新看清了白狐，那种强烈的欲望消减很多，这种时候，他们居然在做一件与处境格格不入的事情。
“你没事吧。”王川关心道。
白狐软软瘫在草地上，露出肚皮，尾巴无力晃动。
一双明亮灵动的眸子水光艳艳，空灵清澈，好似雪山精灵纯净。
细看之下，却又似含着一汪秋水，媚态万千。
“……这是，报酬的一部分，亦是此地规则，不必在意。而且，只有我的气息，能助你以生者的身份离开……”
它嘴巴颤抖地解释。
王川眼睛发直，等了一阵，似乎完成了某个动作，道：“多谢……麻烦你翻个身。”
白狐依言翻身。
很快，他摸到一截毛茸茸的事物，另一只手也在其头顶捏住两只短耳。
呼吸间，白狐清晰的叫声传入耳中。
第12章 炉火炼金[2/2页]